养父跟在小姑姑屁股后付了检查费,安沐这才轮上做检查。
安沐是撞了桌角,桌角相对尖锐,腰后又没什么肉做缓冲,再加上安沐细皮嫩肉皮肤又白,别说实打实撞了下,就是随便闹着玩掐一下也能掐出个红艳艳的指头印儿。
一撩衣摆,那明显一大片的淤肿,紫红泛青,谁看了都忍不住皱眉。
甭管实际严重不严重,反正看着挺触目惊心的。
安沐倒也没觉得特别疼,可表现还是要表现的,医生按一下,她就倒抽一口冷气,按到腰侧骨盆,她还会低呼躲开,医生问疼得狠吗,她就答疼得受不了。
简以溪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之前那一反常态的凶悍,早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眼泪汪汪,紧张的指甲掐进手心,掐出了紫红的指甲印儿她都一无所觉。
二哥不放心,得知是伤在了腰,不是什么特别隐私的地方,也进了诊室。
他拿了手机拍下那触目惊心的伤处,先留下证据。
这种伤只看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的,医生见她好像疼得厉害,怕她伤了骨盆,让她做了个x光。
单从x光片看,骨盆完好无损,照理说应该诊断普通皮下组织淤伤。
可医生看安沐疼得都要昏厥了,鉴于医学的严谨,主要是这事儿牵扯了警方,医生没敢下断言,毕竟县医院设备落后,有些细微骨折查不出来,得上市立大医院查才行,他实在没必要说那么死,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二哥一直在一旁冷着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医生写写诊断结果就更小心谨慎了些。
【未查出明显骨盆骨折,需进一步详查。】
字越少,越不容易出岔子,可也就是这一句,起了关键作用。
骨盆骨折是轻伤鉴定标准里明确涉及的一项,具体鉴定起来,有一定的弹性空间,一旦真鉴定成了轻伤,那就不单单是赔医药费的问题,还要面临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二哥其实心里也清楚安沐伤得没那么严重,绝对不可能鉴定成轻伤,可那又怎样?吓不死那罪魁祸首,他就不配当安沐的二哥。
二哥拿着诊断书找民警时,小姑姑他们还在医院走廊跟民警掰扯,见二哥过来,远远儿就冷嘲热讽。
呦~检查完了?是快死了?还是残废了?我这才花了几百块钱,离五万还远着呢,不再检查检查?
小姑姑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她心疼她那几百块,虽说养父这边也给她出检查费了,可她的钱也是实打实地拿出来的。
二哥怜悯地瞄了她一眼,把那诊断书交给了民警。
别急,五万块恐怕还不一定够,准备好钱,明天一早跟我们上北京去。
上北京?你咋不上天呢?!
二哥不再理她,认真跟民警反应了下诊断结果。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县医院资质不够,只能上市医院检查,我的想法是,我妹妹很可能被她撞出了轻伤,这可是要立案的,我家在北京,我要求直接去北京做伤情鉴定。
民警道:这个去市医院就行,不用专门去北京。
二哥道:我妹妹才刚满十八岁,好心来送同学,结果遭到这无妄之灾,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秉承着保护受害人的原则,在对她的精神造成更大的伤害前,回北京检查是最好的选择。
这事民警不能随便答应,得回去上报了根据情况决定,再者笔录都还没做完,先做笔录要紧。
考虑到安沐可能骨折,二哥直接给她办了住院,小姑姑那边还没搞清楚状况,直拉着民警问啥意思,不就是碰一下吗?至于弄得这么惊天动地?
民警正忙着笔录,哪有空理她,还是一旁大伯皱着眉头大概给她科普了下轻微伤以及量刑标准。
大伯知道的也不是很专业,但也知道伤到骨头那就不好办。
小姑姑一听可能要坐牢,人都吓傻了,突然捂着自己肚子说自己伤了肝,简以溪踹的,让养父也带着去大医院检查。
小姑父蹙眉骂了句:你再折腾有啥用?你推得又不是咱家人!你该花的钱一分也少不了!
小姑姑脸色白了,她想起自己刚花的那几百,就算养父也出钱了那又怎么样,挡不住她还得自掏腰包。
孟家这边,只有小姑姑和小姑父糟心,其他几个倒没啥感觉,他们反倒觉得闹得越大越好。
简以溪根本没这方面的经验,从头到尾只有跟着的份儿,直到一切都安置下来,笔录也录完了,简以溪才总算有机会凑到安沐跟前,单独跟她说两句话。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
话没说完,简以溪的泪珠子先滚了出来,一颗颗晶莹的划过脸颊,钻石般碎芒闪动,让人看了就生不出气来。
安沐侧身躺在病床,就算不痛也得装着很痛的样子,刻意避开腰伤,冲她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冰白的指尖。
简以溪乖乖靠了过去。
安沐又勾了勾手,示意她更近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简以溪靠得更近了点儿。
安沐: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溪溪:你得到我的人也可以得到我的心!~
安沐: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溪溪:好像有哪里不对?等下!剧本错了!我是攻!我!!!
全文完
第78章消气
简以溪眨了下熏红的眼,又靠得更近了一点。
安沐突然捏住她的脸,声音凉嗖嗖的。
我想打你知道吗?
简以溪微微睁大眼,任她随便捏,温顺的像只小绵羊。
那你打吧,只要你高兴,怎么打都成。
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嘶!
安沐手下用力,捏着简以溪那还带着点儿婴儿肥的脸使劲儿向外扯了扯,扯得简以溪半边脸都变了形,云淡风轻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后槽牙警告。
金纺路还没让你长记性?
简以溪咬了咬被拉扯的有点变形的唇,刚想小小声辩解一句这不是一码事,安沐冷到掉渣的视线就扫了过来,吓得她心头一跳,赶紧识时务地闭了嘴。
安沐哪儿可能看不懂她眼里那点儿闪烁?
安沐又狠捏了她的脸两下,这才丢了手。
简以溪两手捂脸揉了揉,再怎么疼也不敢抱怨,还得眼泪汪汪望着安沐,小心翼翼道歉。
对不起消消气
我让你走,听不到?
我走?走去哪儿?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消消气。
在别人面前打死说不出的丢脸话,在安沐面前也不知怎么就能这么驾轻就熟,简以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包括撒娇也是,她在爸妈面前都撒不出来的。
安沐瞪了她一眼,消不了。
那那你再捏捏这边儿脸?
手酸。
那我给你揉揉?
简以溪还真抓起她的手揉捏了起来。
安沐看着她低垂眼帘乖巧认真的模样,火气好像是消了点儿,可还是想打她。
这会儿听话不觉得晚了吗?关键时候你哪次听过?
看在她认错态度还算良好的份儿上,安沐决定再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又问了一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