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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仙魔(13)
离结契大典确实已过半月光阴。
弗禾之所以没有这个意识,一半是泡泉子泡的,另一半,是由于某种原因导致修为直升,灵力无法压抑,闭关闭出来的。
因此,刚才对灰衣修士所说的借口,也并非全是胡诌乱编。
我还当弗禾挖空记忆,什么都没找得见,越想越觉得可惜,叹息道,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乌栾垂眸抓住弗禾的手腕,语不惊人死不休:回去,再帮你回忆一次。
什么话放他嘴里都有股格外清淡认真的味道。
弗禾被呛了一下,忙摆手:不、不必了吧。
若照这双修速度,他恐怕离白日飞升就真不远了。
至于飞升
老实说,弗禾还从来没体验过天雷劈顶的滋味,如果贸贸然不遵循规则办事,失败的几率会很高。
他转头瞥了眼站在原地困惑四望了一会儿便离开灵田的灰衣修士,若有所思地问乌栾:他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天魔在大陆的存在暴露,修界要开始齐心协力对付它们了?
乌栾颔首:确是如此。
那扈趾门怎么样了?
四圣出关,启动大阵,联合斩杀所以身具噬魂之人。焚天坑。
焚天坑弗禾喃喃。
名声远扬的绝杀大阵啊,传闻里渡劫期都不敢硬抗的东西。
乌栾不吝告诉他这些,但也不会直白地将残酷的内容揭给他看,只道:逃者无几,世上已无扈趾门。
有画面了。
焦尸遍地,血流成河。
弗禾倒没那么脆弱,只不由地想,没了一个扈趾门,下一个又会是哪座仙门蹦出来。
乌栾照旧透露给他,如今在暗面与天魔勾结的仙修,就有来自尧山的峥嵘派,北方的知朽阁,以及稍一停顿,风源宗。
风源宗?弗禾有点混乱,刚不还说四圣一起布阵的事吗我、我老爹
原数据的老爹祝莫添养伤出关,到底是要开始作妖,还是重振旗鼓、复兴宗门?
乌栾用手指勾勾弗禾的下巴,莫担忧。
若是自己的道侣想从他手底下留一个人的性命,无论此人是谁,不过是松根手指的事情。
弗禾抹把脸,摇头:我不担心。
他斜觑乌栾,三百年前仙门四圣加起来都没打得过你,这会儿自然也不足为惧。你可千万别顾忌我,他若真违背了身为仙门巨擘的道义,就得自己承受该有的惩罚。
乌栾轻笑,自然答应:听你的。
弗禾就发现了,嘴边慢慢绽开坏坏的笑意,抱着臂,上下打量乌栾:魔帝大人,你怎么什么都听我的啊?若我不许你碰风源宗的人哪怕一根手指,也照听不误吗?
乌栾微垂着头看他,大概真是在思量这件事,并很快给出答案,做法听上去极为简单粗暴:隔绝一宗,不难。
他能把千古恶灵困在崖底数百年,困些修士,不会更难。
弗禾听了答案,怔愣片刻,心想:若他真有祸世之心,这世道不是要乱?
还是别了。那些个人毕竟弗禾也不是真有那份同情心,只是说说而已,从没想让乌栾真去给一群□□放水,他们自作自受,任由贪欲操纵,做错了事,就该受罚。留下这些人,反而会有更多无辜者受害。
倒也不是因为跟那些人没有亲情基础所以呢做到绝情,弗禾爱憎分明,向来是这样的一个人。
吾知了。乌栾不喜欢两人在一块儿时弗禾离他那么远,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人,扫了眼不远处的药田,想要这些草株?
弗禾挺想要的,而且魔域也长不起来这些。
于是他也不计较去薅别人家的羊毛,简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拿一点,应该谁也看不出来。我可救了落英派的首徒呢。
念叨了好几次,乌栾当然晓得是哪个人了,步云婳?
昂。弗禾从眼角去瞥男人,是她。这女孩儿跟我有些渊源,要真有大战,最好别折在大战里头声音越往后越低,说不下去了。
弗禾心里确实有一点怂,怕男人真要吃这无名醋,表白的话张口就来:我心里只你一个人,生米都成熟饭了,便只认定你这一个。旁的人我即使看在了眼里,也进不了心里的。
手指磨蹭着主动嵌进了乌栾的五指间,然后被更大的力道回握住。
弗禾不是不会说好话、说软话的人,那要看对着什么人。
稍稍深思就能猜想到那么多孤寂岁月男人是怎么度过来的,自己心里发疼,自然要再多疼一疼对方。
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了:我的心眼很小,小得就装得下你一个人。
肉麻是真,真心也是真。
乌栾闭了闭眼,好似多年不温不凉的心肝都被这句话暖得烫了起来。
他把旁边的小妻子拥入怀里,大概是一个高兴,撸秃了落英门半块灵田。
魔帝大人敢作敢当,正要留下一封风讯让这里的看管者带着信去魔域索赔,弗禾直接掏了兜,洒了几百块高级灵石下去。
他愿意替乌栾扛包袱,认为还是别让其他人知道魔帝来仙门采草的事比较好。
乌栾避世许久,出门不爱带钱,幸而自己带了。
就掏了这么一回,回去后立马收获魔帝金库一座,金库内数不清的极品灵石差点把弗禾的脑袋也埋没。
于是,家里管钱的人就这样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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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天魔之事,弗禾不无担忧,之后又向乌栾了解得更详细了一些。
除魔卫道者的队伍浩浩荡荡,只是这回仙道中人对魔域的敌意已被乌栾巧妙地化解了一部分,半月内未再有炼心界重现人间,也就说明,暂时还没出大乱子。
可见上回乌栾毁杀一界的余威尚在,那些东西还不敢轻举妄动。
弗禾一方面觉得自己该和恋人好好地度个蜜里调油的假期,另一方面,心里确实也有许多放不下的事情。
天岘大陆仙道式微,根子上已经烂了一大半,真要除魔卫道,能除得了、卫得了吗?
别到时候一个个临阵倒戈,全都与天魔伙同在一起,直接搞成灭世。
那他得多冤。
幸而,乌栾这边的消息灵通得很,一句镇定,无碍,弗禾就把一腔忧思又重新吞进了肚子里。
一屁股墩坐下,看美男抚琴难道不好吗?
他也是刚知道,原来乌栾的琴艺极好,不仅会弄吃食,茶汤也煮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