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鸣的目光因为他这个举动迅速变暗,但也只是低头死死盯着他,没其他动作。
兰溪知道他很想了,他看了时间,再有十来分钟就该十二点了,应该不会有人过来了吧。他牵着贺玉鸣,让他坐在老板椅上,自己则站在贺玉鸣面前。
贺玉鸣的眼睛很细微地眯了一下,问他确定要这样。
兰溪有点疑惑。
平时只要他先迈出一步,贺玉鸣绝对立刻上阵,但这一次他居然会再次确认,兰溪耳朵有点红,没有退缩,但没一会儿他就知道贺玉鸣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了,因为有几个人进来汇报工作了,而且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
等他们终于离开,兰溪也出不去了。
下午两点,贺玉鸣把午餐和药送进休息间。
兰溪原本是躺在床上,见他进来了,于是坐起来。
贺玉鸣检查了一下,锋锐的眉头微微皱起,帮他上了药之后说,这次太匆忙了,以后我会在办公室准备好。
兰溪听着这话就特别高兴。
因为这句话里包含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贺玉鸣以前没在办公室做过,所以没有准备。第二层意思,是贺玉鸣是真的想跟他长期交往,要不然怎么会连以后都考虑到了。
他笑着说没事,又大口大口吃东西来表示自己身体很好。
贺玉鸣用拇指摸了摸他的眼尾。
我去隔壁开会,你吃完了睡一觉,我很快回来。
嗯。
尽管贺玉鸣说了很快就会回来,但兰溪还是在这里等到了晚上,一开始他本来没想睡的,后来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贺玉鸣就坐在他旁边看文件,见他醒了,收起文件递给他一袋衣服。
兰溪拿出衣服,共两件。
印着樱花的T恤,以及一条白色短裤。
这个衣服的品牌在跟贺玉鸣重逢之前他都没听说过,后来发现贺玉鸣的休闲服基本都是这个牌子,他去专门查过。
就两个字,死贵。
贺玉鸣见他盯着衣服不说话,于是解释,那裤子坏了,这是我挑的,已经洗过了。
贺玉鸣在那种时候很野,兰溪当时听到布料撕碎的声音就知道裤子多半报废了,不过贺玉鸣能给他准备衣服,而且这衣服还是他亲自挑选的,他心里就很甜,忍不住想亲他,贺玉鸣按住他的腰避让,见兰溪抿嘴,轻声说,航班已经准备好了,换衣服,陪我出国。
出国?
嗯,出去谈事情,行程大概一个星期,正好你没事,一起去看看。
那我能回家收拾些衣服吗?我一套都没带。
我准备了。
还有洗护用品?
也准备了。
兰溪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马上起来换衣裳。
当天夜里,他们抵达条纹国。
条纹国是贺玉鸣回华国之前长居的地方,他的父母以及大部分同学朋友也都在这边。
贺玉鸣带着他到了别墅,两个人简单吃了些东西,上楼休息。
第二天兰溪醒来的时候贺玉鸣已经不在了,被子都凉了,显然已经起了很久。他打开手环,贺玉鸣两个小时之前留了言,说是上午要参加一个座谈会,中午回来。
他飞快回复了,穿衣下楼。
这栋别墅的管家是个华国人,看见他热情迎上来,说了好几种早餐的名字,问他想吃哪些。
兰溪随便点了几种。
不一会儿管家就领着端着早餐的佣人过来了。
此时兰溪正站在花园里,他身上穿着贺玉鸣给他买的白色上衣和淡粉色短裤,再配上蓬松柔软的头发和漂亮干净的五官,跟花园里绽放的粉色康乃馨一样温暖惹眼,光是看着都赏心悦目。
管家忍不住驻足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客气询问是否在花园用早餐。
兰溪刚才有看见别墅里的餐桌,特别大,跟贺玉鸣平时的状态一样,性冷淡风格的,坐在里面吃东西多半会不习惯,听见管家这么说,于是点点头,说了谢谢。
管家笑眯眯地安排人把遮阳伞支开,桌椅摆上,再摆上早餐,随后退到一边去。
兰溪坐下,享用早餐。
管家准备的早餐每一种分量不多,但关键是品种很多,就算是他这么能吃的人,全部吃下去也被撑住了,而且管家见他吃完了,又送上各种精致小点心。
兰溪觉得他要是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回去之后没准儿能肿成一头猪,到时候周姐肯定会崩溃。
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又去房子周围转了一圈,兰溪就有点无聊了。
管家问他要不要坐船游湖,兰溪立刻答应了。
但在去湖边的路上,他发现原来贺玉鸣还有个马场,他觉得那个应该会比坐船更好玩。
不过管家却没像之前那样什么都顺着他了,而是说,那得等少爷回来了亲自带您去。
兰溪一开始还不明白,等到中午贺玉鸣回来了,他就小声问,那马场里的马匹是不是都特别珍贵?
贺玉鸣问,为什么这么说。
兰溪把管家的话说了一遍。
贺玉鸣拍了一下他屁股,兰溪立刻明白了,因为管家知道他是贺玉鸣的情人,而且他明显是承受的那一方,万一他身上有伤,骑马的时候磨蹭到了可怎么好。
兰溪耳朵都红了。
一方面觉得不愧是超级豪门的管家,察言观色的本领不是一般的强。
一方面又觉得这种事情被外人注意到并且被含蓄地关心着,挺尴尬。
他是家里的老人了,有分寸的,不用难为情。
贺玉鸣这么说了,兰溪也就放开了,中午在家里吃了顿饭,下午贺玉鸣就带着兰溪去了马场。
兰溪只是个糊咖,以前也没拍过骑马的戏,所以这对于他而言陌生又新鲜。
贺玉鸣没让旁人插手,自己教他。
兰溪挺聪明,而且他大概也挺讨马儿喜欢,很快就能自己骑着马走动了。
贺玉鸣骑马陪着他转了大半圈,中途停下,上了兰溪的马,又让教练把他之前骑着的马带回去。
他坐在兰溪背后,双臂抄过兰溪腹侧握住缰绳,两个人就这么慢慢走着。
天高云淡,牧草茫茫。
兰溪的后背贴着贺玉鸣的胸膛,和煦的微风拂过面颊,惬意浪漫,他不由得扬起脸,蓬松的头发似有若无地撩拨着贺玉鸣的下巴。贺玉鸣偏头亲他的脸颊,兰溪侧头回吻,分开的时候舔了他的下巴,贺玉鸣停顿了一下,春雨闷雷立刻变成了狂风骤雨。
柔弱的青草经受不住摧残,很快柔顺无力趴伏成片,只能任由烈风吹刮,暴雨击打。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太阳都要落山了。
兰溪腰间围着贺玉鸣的衣服。
贺玉鸣赤着精健的上身。
兰溪其实有点羞臊,因为他们俩这样子回去,是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到了休息厅,管家居然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还特别自然地给他们送上了衣服。
要不是贺玉鸣说过自己是唯一一个跟他有关系的人,他都要怀疑贺玉鸣以前是不是也带人这么做过了。
管家开着敞篷车将两个人送回别墅。
两人上楼洗澡。
兰溪挺累,他本来还想睡一会儿,但贺玉鸣又给了他一套礼服,让他跟着自己参加聚会。
酒会是在一个私人农场内举行的。
人不多,就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