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就这么打开着,一阵寒风吹来,司机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最近晚上真是冷啊。
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家里孩子和纪乔的年纪差不多大,于是看见了就忍不住要念叨两句:我说你们年轻人身体好也还是要多穿点,这种天气要是感冒了可得难受死。
纪乔上台阶的脚步一顿。
他偏头往外看,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挡风玻璃上就已经起了一层模糊的水雾,司机啧啧两声,拿起驾驶台上的抹布抹了半天,才把面前的大半玻璃清理出来。
不好意思,不坐车了。纪乔收回步子转身下车,他走得很快很急,像是怕耽误了什么似的在赶时间,片刻就消失在了街角处。
一直走到附近的一家药店,纪乔赶在关门前买到了感冒药和退烧药,结账的时候又担心江潇一个人来江城,家里缺东西,于是干脆连体温计都一块买了。
他知道江潇家的地址,叫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窗外灯光如水流过,车驶入朝阳大道的栖霞区,闹市中一片绿树浓荫,造型美观的小高层在夜色下别致又漂亮。
纪乔在进电梯前给江潇打了个电话,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并没能接通。
该不会发烧了吧?
他越想越有点担心,一出电梯,抬手就直接去按门铃,同时又给江潇打了个电话。
这次没等两秒,电话被接通了。
喂。耳边响起了江潇有点沙哑的声线,与此同时,咔哒一声,小公寓的防盗门被打开。
一阵潮湿的水汽迎面扑来,带着点柠檬清新的香气,纪乔握着手机,一瞬间脑袋全部清空,连原本要说什么都忘了。
江潇只穿着一条宽松的灰色家居裤。
他裸着上半身,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白色的毛巾搭在肩膀上,一看就知道是刚洗过澡。
估计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擦过几下头发,黑色短发半干不干地被揉得有点乱。有细小的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胸膛和臂膀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
两人对上视线时都愣住了,江潇先反应过来,顿时就不可自控地扬起嘴角,拉着纪乔就往屋里带:外面冷,先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他关上门才想起来问。
客厅里开了暖气,和外头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温度,纪乔觉得脸有点发烫,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才说:你不是感冒了么,带了点药。
啊。江潇怔了一秒才点头,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他的眸色比平时要暗沉了几分,透着点捉摸不透的情绪。
有热水么?纪乔换好鞋问了一句。
没。江潇看着他摇了摇头,没烧。
你先测测体温。纪乔指了指沙发,转身往厨房方向走,我去烧点水,给你泡杯药。
厨房里的装潢很新,锅碗瓢盆一应俱有,但使用的痕迹却很少,纪乔先用水清了一遍电热水壶,然后又装满一壶新的,插上电按下开关。
他低头从购物袋里选了一剂感冒冲剂,刚想用剪刀拆开,余光中却瞥见江潇一边套着上衣一边往这里走,看起来并没有去坐沙发的打算。
来这干嘛?纪乔说:去坐一下。
江潇嗯了一声,却压根没动作,依旧是倚在厨房门上看着纪乔。
..........
那目光如有实质似的落在身上,纪乔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他觉得屋里的地暖温度似乎太高了,抿了抿嘴,放下手中的东西准备往外走。
可一经过门口时,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去哪?江潇低着头看他。
有点热,我脱一下外套。纪乔说。
哦。江潇的手指松了一些,却没完全放开,虚虚地握在纪乔的手腕上。
?于是纪乔没办法了,只能带着人一起去了客厅。他把外套搭在沙发沿上,强按着江潇坐下:就坐这,别乱动了。
结果刚一转身,就看见某些人又想要站起来,要跟着他往厨房走。
这种状态实在是不太正常,不过在纪乔的认知中,也确实只有生病发烧的病人才会流露出这种脆弱黏人的情状来。他微蹙着眉,抬手去探对方的额头,仔细感受着温度说:好像是有点烫,你先测个温度,不行我们就去医院。
可江潇却把纪乔的手拉下来,扣在手心摇了摇头说:不是发烧。
那怎么了?
江潇沉默了两秒才说话,嗓音很低,掌心却是滚烫的:我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
这三个字咣当砸过来,一瞬间把纪乔砸蒙了。
Alpha的易感期其实和Omega的发情期很像,但和Omega一旦进入发情期就容易失去自我控制不同,Alpha在进入易感期时,通常都会比平时表现得更具有攻击性、更暴躁危险、也更强势霸道。
在为期两到三天的易感期里,Alpha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会达到顶峰,两个同时处在易感期的Alpha是容不下彼此的,他们就像是互相争夺领地的狮子,一定要分出胜负才罢休。
不过这些症状却独独有一个例外。
在Alpha认定的Omega面前,他们会表现得格外脆弱,格外需要安全感,也格外的.......
欲望高涨。
你.....这个......纪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要不去打一下镇定剂。
江潇笑了笑,有点无奈的样子:我打过了,结果你一来,就又有点控制不住。
.........
对方分明什么都没说,可字里行间那股若有似无的暧昧却怎么都压不住。纪乔闻到了空气中纯烈的酒香,有些慌乱地别开视线:那我回家吧。
声音哑得自己都吓一跳。
只是江潇压根就不肯松开他的手,这人半低着头,耷拉着眉眼去捏纪乔的指尖,瞧着有几分可怜的样子:你回家,我就要有四天见不到你了。
四天?纪乔愣了愣。
元旦假期不是只放三天么。
嗯。江潇点了点头,因为刚好在易感期,所以请了假,买明天的票回北城。
晚点再走吧。他伸手环住纪乔的腰,搂着把人往自己这揽了半步,仰着头说,再陪我一会。
他的脸轻轻蹭在纪乔的小腹上,声音有点闷,但更多的是哑,带着某种浓稠到化不开的意味。
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某些人该强势的时候强势,该示弱的时候示弱,情话还张口就来,我们小乔要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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