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之揉揉眉心,有些疲惫。
这些仪器都是做DNA提取要用到的最基础的实验仪器,和做细菌dna提取用的仪器一样,至于管中的液体,很有可能是缓冲液和漂洗液,要真的是猎杀野生动物还好说,对方兴师动众,难免是发现了狼群开口说话的秘密。
眼下必须找到对方是谁,猎杀和生物实验的性质完全不一样,秦郁之沉声道:
是谁?
赵安有口难言,对方的警惕性很高,我们跟的已经很隐蔽了,但还是跟丢了。他忙补充道,但秦总你放心,我派人盯着呢,周围的标志性建筑物也在一一作排查,很快就会有消息。
挂断电话后,秦郁之眸色微沉。
当时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茬,不然在火化下葬前应该做一个尸检,看是否有微创伤口,譬如针头注射过的痕迹,循着痕迹检测伤口周边皮肤组织,势必能检测出药物残留。
怪自己粗心。
秦郁之不禁自责。
要是当时多看一眼,多看那么一眼,没准就能找到杀害它的蛛丝马迹。
秦郁之长长吐出一口气,靠在床上。
有许许多多生物实验,用小白鼠、兔子这些做临床实验也好,做药物研发也好,都是经由国家相关部门允许的正规生物实验。
但很明显这不是。
深夜猎杀,携带针管,注射药物
秦郁之不敢想象,有多少像毛绒绒一样会说话的狼遭到了同样的迫害。
他们只是说了几句人话,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秦郁之垂下眼。
他很少去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但自从得知毛绒绒的死讯后,他最常问自己的一句话就是,当初为什么没问毛绒绒的名字。
阙安有作为人类的名字,那毛绒绒肯定也会有。
当初要是问一句,提一声,也不至于现在怀念的时候,只剩一个代号。
思考间,阙安已经被送了回来,屁股上贴了带棉花的胶,扭着到了沙发上,一眼瞥见秦郁之垂着眸子握着手机不发一言。
阙安隔着茶几,看向病床上的秦郁之。
自己才离开一会儿工夫,秦郁之怎么又恢复成了沉默的小王子了?
明明刚才还那么开心来着。
阙安其实相当不喜欢秦郁之这个样子,他记得当初在河畔时,秦郁之就是这样,整个人毫无生气,像是一滩深沉却不流动的潭水。
他心里莫名的升起几分烦躁,呼唤秦郁之道:秦郁之,你想什么呢?
秦郁之好似装作没听到,也可能确实是还沉浸在回忆里没有听见,总之维持着靠在墙上的姿势,模样清冷又疏离,不动声色拒人千里,只在自己的一小块领地里扩散压抑的情绪。
突然,他感到有个重量压上自己的腿,灰暗的如墨水般的情绪被打断,被迫停止了扩散。
跳上秦郁之腿的阙安,不耐嫌弃的语气里,又有着几分无可奈何,张了张嘴,把身子往秦郁之怀里拱,开口道:你快抱我。
秦郁之微愣的表情被阙安尽收眼底。
他几不可闻叹口气。
然后,他仿佛对什么东西妥协了一般。
整只狗伸出两只狗爪子,张开胸怀,扑倒在秦郁之胸口。
仿佛豁出去一般,他咳了声,声音别扭不自然道:
或者,换我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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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二十六只
秦郁之愣了一下。
狗子脖颈处的毛温热而又细软,轻轻蹭着秦郁之胸口,像是蒲公英的绒毛。
狗子头一遭说这么矫情的话,做如此煽情的事,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一时间自己都嫌弃自己,心道自己一定是跟秦郁之待久了被他同化了,抱了短暂的千分之一秒后就立马甩了甩爪子,从秦郁之身上跳了下去。
几缕狗毛飘飘扬扬落到秦郁之手里,触感柔软而有生命力,窗外的风轻轻吹进来,毛打着旋飞出窗外,无影无踪。
只有残余的温度留在秦郁之身上,驱散了本该扩散开来的暗黑情绪。
阙安蹲在床上,视线投向秦郁之。
秦郁之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半分变化,像是个静止的雕塑一般。
阙安心里一点点下沉,正欲转身抬起前爪跳下床,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掌抚摸上了他的头顶。
秦郁之伸出手,覆上阙安的头顶。
沉默的空气被几个字打破:
过来,我抱你。
下沉的心被这几个字截住,轻轻碰撞后反弹,往上飘。
阙安的心扬起来。
他耳朵刷的一下竖起来,脑袋一下子支棱起来,迈着雀跃的小步子回到了秦郁之怀里,得寸进尺要求享受抚摸的待遇。
秦郁之一下下给阙安顺着毛,动作或多或少有点僵硬和不自然。
阙安躺在他怀里,自己替他顺毛这件事,和他给阙安洗澡这件事其实没什么本质性差别。
作为一只能变人的狗子,汪汪汪的时候可以叫做调皮可爱,但作为人,特别是个看起来年仅十九、二十的少年,阙安是有着相当大的性吸引力的。
少年鼻尖微翘,侧脸已然有了成年人的轮廓,肤色微深,眼神是幽暗的深灰色,安静待在一旁时身上散发会不经意散发出危险气息,会惹得公司的小女生害怕靠近,却又禁不住诱惑回头偷看。
这样一个人就算变回狗子,也注定没办法把他再当狗看。
阙安微微舒服眯起眼,感受到抚摸的力道变轻,立马主动凑上去,把头塞到秦郁之手下。
秦郁之眼尾微跳,手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寸。
阙安不折不挠又往前蹭了一点,继续啪嗒一下把头贴到温热的手上。
来往两三个回合,阙安一双爪子已经搭到了他胸口,把秦之扑倒了床上,一人一狗呈一个诡异的一上一下的姿势静止。
成年狗还是有点重量,秦郁之被压的有些气喘:你先起来。
阙安爪子抓紧了秦郁之的衣领,作势要扯:你摸不摸?
秦郁之试图扒开他的爪子却没扒得动:等会儿,你先下去
阙安手劲加大了几分:你就是不想摸我!!
秦郁之仿佛一个把小姑娘骗上床,脱.了人家衣服却不继续下一步的渣男,有口难言,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秦郁之:
阙安仿佛有十二万分委屈只能通过拽袖子发泄些许般,又加重了力道,难以置信道:你抱了我却不摸我?
门外有咔哒咔哒的脚步声路过,秦郁之眉心一跳,捂住了狗嘴:你小点声。
要不是阙安还没打第三次疫苗,他就一口咬上去了,嘴里不能发声,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秦郁之眼看着自己的病服布料马上就要分崩离析,终于他妥协道:
我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