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之跟着他折腾了半夜,隔一个小时就量量体温,直到看到体温计上的温度显示三十七度,慢慢降下来后,这才放了心,也撑不住睡去了。
他比阙安还晚醒来,刚一睁眼就见阙安正垂着头坐在床头,目光低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郁之撑着身体起了身,顾不得其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探阙安的额头。
手触到额头的一瞬,秦郁之微微放下心。摸上去倒是不烫了,为了确认真的是不发烧了,他又拿出体温计量了一遍,发现体温已经降到三十六度多。
估计是晚上没睡好的原因,秦郁之声音略有些沙哑,叮嘱阙安道:
药记得按时吃,烧退了就好,这两天的饮食我都叮嘱刘姨了,你自己也注意着点,记得别吃冷的凉的,也别吃辣的,不差这两天。
阙安最爱大冷天吃冰棍,秦郁之说了好几次都止不住。
阙安没回话,看着秦郁之,眼神像是要把人看进心里。
秦郁之心中一跳,望着阙安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皱眉重复了遍:
你听见了吗?
阙安垂下眼,微微转过头,附在他耳侧。
正当秦郁之以为阙安想要给他说什么时,阙安猝不及防的在他耳垂边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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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五十九只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耳垂处往上涌,秦郁之不受控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耳垂是秦郁之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阙安靠近他的时候他都会不自主避开,柔软的双唇碰到他耳垂的一瞬间,他的耳朵从耳垂处红透在耳根处,接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阙安却禁锢住他的头,弯下身子和他额头相抵,接着缓缓睁开眼,在他唇上深深印下一个吻。
两秒之后,阙安放开他,一脸餍足,像是觅到食的野兽般,状态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好上不少。
秦郁之睁大眼,还没反应过来,唇上残存的触觉还带着冰冷的本温,柔软的让秦郁之有些失神,愣愣看着眼前的人,半晌后他才微微皱起眉头,慢了半拍情绪才跟上来:
你干嘛。
阙安烧退了之后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清醒很多,语气恢复了往常懒懒的调子,理所当然道:
亲你啊。
秦郁之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拿一个人这么没办法,跟阙安似乎永远讲不来逻辑,两个人思维从来不在一个平面上,对付别人用的方法,在阙安身上都不适用。
他一时分不清,阙安是真的装傻,还是摆明了耍赖。
秦郁之掩饰着眸中的一丝慌乱,沉声道:
下次不准乱亲了。
阙安懒懒道:
你觉得亏了,那你就亲回来。
说着,他凑到秦郁之面前,嘴唇擦着秦郁之的脸慢慢拂过,像是又在找下嘴的地方一般,不安分的乱蹭。
刚才才消退下去的痒意,此刻又涌现了上来,秦郁之不自在的站起身来,掩住眸子中的情绪,望着阙安,沉声开口:
别闹了。
阙安原本落在脸颊两侧的嘴唇落了空,他抬起头望着秦郁之,保持着原来半弯着身子的样子,带了几分笃定开口:
你也很喜欢这个吻。
为什么不承认。
秦郁之微微张口,心脏扑通扑通快得像是要跳出来。
他抬起眼,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热烈,仿佛能灼伤人视线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密密麻麻的情绪泛了起来。
像是平静无波的河水里突然被投入了一块大石头,咚的一声把湖面砸出了一个坑,然后细细小小的涟漪就随着蔓延开,无法平复。
阙安带着冲撞入怀的热烈,让人无法抗拒,却也扰乱了他的心绪,像是一团乱麻一般,越理越乱,正当他眼神复杂时,阙安突然开口:
阙安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真真实实带着不解:
你们人类,都是这么口是心非,欲掩弥彰的吗?
秦郁之听见这话,转身看向阙安。
阙安毫不掩饰的抬起头回看秦郁之,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彼此碰撞。
秦郁之望着阙安,认真开口道:
那你呢,你清楚自己对我是什么感情吗,你有多大把握确认那是喜欢,这份喜欢又能坚持多久?
阙安歪了歪头,不明白哪里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想在一起不就是喜欢?能坚持得久又算什么,喜欢的时候彼此喜欢,能在一起几天就算几天,为什么一定要问到底能在一起多久。
对于阙安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两个人彼此之间过得愉快那就够了,他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类在一起还要考虑这考虑那个的,外在条件要考虑有车有房门当户对,内在还要看两个人性格是不是合适,会不会有摩擦,之前谈过几段恋爱。
这些在他看来既没有必要,又多余。
他过惯了随时可能死亡的日子,他母亲当时还在孕期,加他一起生了一窝狼崽子,他却连他那些兄弟姐妹的名字和本态特征都记不清,有几只甚至相处过没几天就在和猎豹搏斗的时候被咬死了,当然,对方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那场战争也差点让他丧命。
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生命不属于自己,而属于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毒蝎毒虫也好,更强大的捕食对手也好,或许哪天只是眨个眼的功夫,命就没了。
所以他养成了不屯粮不去想明天的习惯,危险总是随时随地可能出现,他得先把重心放在眼下,至于以后怎么样,那不是他应该管的事。
对于他来说,谈恋爱也是如此。
人类的一生一世对他来说太遥远,他什么都保证不了,也觉得毫无意义。
可不知为何,面对着门口的人,他却说不出口,像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却不知出在哪里。
阙安望着门外的人,一丝说不出的压抑和一种无言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他此刻更希望自己面对的是凶猛的敌人,至少可以用拳头解决问题,而不是像面对秦郁之一般,伸出拳头却只能打在棉花里,无济于事。
秦郁之望着他,深深看了一眼后,垂下眼帘,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
秦郁之出门后坐在客厅里喝了口温水,状态也比阙安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个人平日不爱表达,也不善于说话,有什么想法或者困难更宁愿跟自己沟通,自己独立解决,他看清了阙安的性子,知道这人的脾性不长久,但明明已经看清了,知道此刻应该放弃了,却还是像受了蛊惑一般,带着期待问出口,素来不寄希望于别人的他,居然想要阙安给他一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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