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颜书回神,看向秦越,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秦越挑了下眉,和他耍嘴皮子:怪帅的?
颜书弯起眼睛站起来走到书房门口:怪不要脸的。
吃鸡是凌晨一点关门,窗外早已是一片寂静漆黑。
不早了休息吧,我先去洗漱。颜书转身准备出去。
秦越三步并作两步绕过椅子走到门口,趁着人还没彻底离开,有力的胳膊从背后搂上颜书的腰,把他整个人都抱进自己怀里,随后低头在颜书耳畔亲了亲。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廓上,颜书觉得有些痒,笑着躲了一下:别闹。
既然你都说了我不要脸,那我得付出点行动证明你说的没错。秦越搂紧他,半开着玩笑却又有些郁闷,再说了,我一个晚上都忍着没骚扰你,你总得给我点补偿啊。
提到这件事颜书忍不住侧头看他:也不是我让你这么干的。
秦越嗯了声,搭在颜书腰上的手使力,把他转了一圈和自己面对面,才语气低沉道:你刚开直播,来看你的都是喜欢你、想学习你手法、想看你在竞技场一场场连胜的人,你肯定也不希望水友关注手法以外的东西,但是一旦我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宣布和你的事情,你直播间会更热闹,但那些人的关注点就不再纯粹了,他们显然不会再聚焦于游戏、不会专注于你的手法,只会盼着我们俩的互动,甚至会在我不在场的时候问你我去哪了。
我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大师赛决赛那几场比赛以后我就知道,你值得所有的目光和焦点,只因为你,因为你的手法,因为你这个人,与其他无关。
以前他想过,如果能和颜书在一起,那么他肯定要发微博发空间发朋友圈,让他的水友、朋友、亲友全都知道,有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到时候去贴吧开个自炒贴,顺便找个顶帖机器人,让所有逛贴吧的玩家都能看到,他还想过可以去约某宝的工.作.室,让他们在每个主城都开个小号无限刷地图和近聊,这样不玩贴吧但是玩游戏的人也能知道。
但大师赛的时候,秦越看到了一个会在竞技场发光的人,拥有着冷静的大局观和预判,拥有着一流的操作水平,他突然觉得如果以后真的在一起了,那么拥有一个只有他们俩知道的秘密也没什么不好的。
况且,秦越还有些别的小心思。
颜书显然没想到秦越会说这么一大段话,顿时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懵,等对方说完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看向秦越:你怎么
他想问秦越为什么会考虑这些事情,他直播不是为了赚钱或是图名声,前者他不缺,后者如果是现实世界的他或许会自得一阵子,但网络上的也丝毫没有意义,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让喜欢他的人可以开心一点,至于剩下的观众是来凑热闹还是看八卦的,他完全不在意。
秦越虽然脸皮厚,但年纪说到底也不大,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似乎比屋里护眼的日光灯都要灼热夺目,再加上夜深人静,他有些招架不住地松开了手,偏头轻咳了两声。
秦越平复了一下蠢蠢欲动的心思,才又看向他: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的讨论和看法,但我还挺烦的。
颜书打量着垂眸摸鼻子的秦越,失笑:那随你,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水友都可以。
唉,等下!眼看颜书要出书房,秦越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手腕,哥,那我们这样是不是算地下恋情啊?
颜书似笑非笑看秦越一眼,想拆他台但也想看他接下来究竟想说什么,不置可否地反问:你说呢?
秦越:我觉得算吧,哥,那你看我被迫隐瞒身份是不是还挺可怜的,你记得以后多心疼我一下啊。
幼稚鬼。
颜书心里嘀咕着,却还是忍不住勾了下嘴角,他还是很吃秦越这套的。
好了,我的地下情人先生,现在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漱完去休息了。他踮脚在对方唇上亲了一下,快要期末考了,别得意忘形了。
颜书,那我暑假的时候搬过来住,好不好?秦越一言不合又开始卖惨了,你也知道我在国内除了你和秦遇也不认识别的关系更好的人,秦遇那我大概不能去就只有你这可以收留我了。
颜书:你暑假留在国内?
秦越早在几年前就跟着秦父出了国,在国内的房子也已经卖掉,如果秦越要留在国内的话,除了酒店还真的没地方可以住。
嗯,回去了我爸也常年不在家,没意思。秦越扭头淡淡地说。
颜书抬手揉了下他的头发,语气温和道:那你记得和他打个电话说一声。
秦越连忙看向颜书,眼中带着雀跃,生怕他反悔似的:那我就真住你这儿啦!
嗯。
*
六月底,秦越结束了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颜书开车去帮他搬了行李回自己家,等到大二开学的时候再搬去本部宿舍。
虽然如愿以偿住进了一直想住的地方,每天都能看见想见的人,但秦越发现他的折磨丝毫没有减少。
不能时常见面是一种折磨,天天见面又是另外一种折磨,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隔着单薄的衬衣,稍微一点肢体接触,秦越就能偷偷起立好久,能看到能碰到却什么都不能做,起立就变成了罚站。
刚住进颜书家里的时候,秦越黏人黏得紧,稍有不慎他就能难受很久,为了不让颜书发现他的窘迫,要么偷偷摸摸地去浴室洗冷水澡,要么就靠着姿势遮掩一下。他们交往的时间太短了,他不想让颜书觉得自己是个自控力差的人,也不想让颜书觉得自己是个随便的人。
于是住了小半个月后,为了让自己不再遭罪洗冷水澡以至于感冒,他连亲吻都规矩了不少。
哥,碗我洗完了,我先去洗澡了啊。秦越将最后一个洗干净的空盘放进橱柜里。
颜书今天学校值班,等到回家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自从秦越在放假后搬进颜书家里后,洗碗这个活就被他承包了。
颜书嗯了一声,坐在沙发里回消息,注意力一个不集中便听到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他不自然地抿了下唇,又把焦点移到手机上。
刚在聊天栏打了几个字,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随后秦越遥远的声音传来:哥!怎么突然没冷水了?
啊?颜书把手机放下,走到浴室边,没水了?
磨砂门边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秦越的声音变大了一些:突然只有热水了,一拧到冷水那边就没水了。
颜书沉默了一下:你洗完了吗?我进去看一下?
好半天,秦越有些低沉的声音才响起,还没呢,但是我把脏衣服都丢在外面的筐里了,刚冲了点水你等我一下。
这样要洗不洗的状态才是最尴尬的。
磨砂门里的人影离远了些,颜书提醒他:干毛巾在洗手台上面的柜子里。
秦越很快围好浴巾开了门,男生的头发也潮了,平时有些炸毛的黑发此刻乖巧地垂下,发梢还在滴着水,水珠滚落在形状姣好的锁骨上,一路往下。
两人之间只隔了很近的距离,浴室的门一开淋浴间的水蒸气带着较高的温度奔涌而出。
颜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匆匆瞥了一眼,视线都没敢往下移,但余光还是扫到了秦越精壮的身材,又越过他往莲蓬头的方向看一眼:我进去看看?
秦越赶忙侧身让出一条道来,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颜书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气,手指不自然地搓了搓。
颜书拿下花洒,开了热水的一边,滚烫的水冲在淋浴间的玻璃墙上,形成了大片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