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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狩梦猎场里倍受宠爱——愫遇(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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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蹲在地上,身上一块布都没有,就把自己抱成了一团,能看见的地方都是人模人样,自己长了幅人样,却说没见过人。

当他傻逼吗?

小童被气笑了,怼了过去:你没见过人,怎么会说人话?

少年道:我以前呆的那里,有一块石壁,把耳朵贴上去,能听见很多奇怪的声音,什么样的都有,其中有一些和你发出来的声音差不多。

这就更扯蛋了,信他才有鬼。

不过小童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吐字虽然很清晰,但语速有些慢,仔细听,发现对方的语调和他的几乎一样。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人与眼与眼第一次开口时说的那一句话。

你你你是人吗?

当时他被面前冷不丁出现一个人惊到,而且对方的声音很轻,又低低的很好听,让他虽然听见了对方说话,却没太注意对方说话的语气。

这时回想,才注意到这人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语速比现在说话更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而且每个字的腔调都有些不同,像是把不同地方的不同口音东拼西凑地捏在了一块,十分怪异。

这会儿几乎同样的话,却和之前的发音完全不同,没有了那种南腔北调粘在一起的诡异感。

一个念头闪过,这人在仿他的口音。

这家伙为什么要学他?

小童心里警铃乱摇,眯了眯眼睛,紧紧盯着对方。

既然不是你们那里的声音,你怎么知道那是些什么声音?又怎么知道发出那些声音的是什么?再说,如果你们那里没有人,你能听得懂人话?

少年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说:听久了,慢慢就懂了。

小童:

久是多久?

小童越加觉得这货疯得无药可救,但从来没有人能和他心平气和地聊那个地方。

因为所有人提起灵皇,都是恨不把灵皇拎出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还不容人提出疑问,谁问谁也该死。

所以这货即便是智障,他也想聊下去。

你真的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那地方说的毫无来由,不管是谁听了,不懵逼都会问他一句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但这人却直接点头,什么也没有问。

他直接默认对方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

又问:不是说没有人能从那个地方出来,你怎么出来的。

少年道:能听见声音的那块石壁最近裂开了一条缝。

然后你就从那裂缝里出来了?小童看着少年,已经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心情跟这人接下往下扯了。

少年又点头。

那下面的东西全都出来了?

出不来。

啥?

它们出不来。

为什么?

裂缝里的风锋利得很,它们进去就会被削成片,如果来不及退回去,就会被绞成一篷血沫,碎得渣都捞不到。

那你怎么没被绞成血沫?别说你的身躯是铁打的,那风削不动你。

这话问得十分不客气,换个人,不被噎死,也会被气得变脸,但少年却半点不恼,一本正经地道:我也被削,但我愈合得快,成不了沫。

小童:

少年见他不相信,略侧了侧身,露出后背上的几道还渗着血的血口子。

而那几道刀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没等他看清楚,那几道血口子已经完全长拢,只剩下一道道新长出来的嫩肉。

小童凑上前,伸出手指在少年身上戳了戳,发现能见到的肌肤都是新长出来的嫩肉,而这些嫩肉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刮痕,似乎是皮肉不断被划开,然后不断长拢留下的痕迹。

小童眨巴了一下眼睛,抬头重看向少年浅淡的漂亮眸子,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你你你是人吗?

少年:应该不是。

第69章草鬼婆(七)

小童张了张嘴,竟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说什么,突然手腕像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他低头,手里的镰刀不见了踪影,那只手也变成了成年人的模样,不再是几岁小孩子的手。

他怔了一下,撩开衣袖,手腕上戴着一条厚实的墨绿色牛皮圈,牛皮圈上穿着的血莲子正微微震动。

身边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仿佛他身处的世界突然崩塌。

顾小风,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个声音在意识之外响起,虚渺得不真实,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散去,再也不能听见。浓浓的不舍随之而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抓住的是声音的主人,还是其他什么。

手被人握住,他的手反应极快地反转过来紧紧抓住那只手,那只手被他抓住以后微微一顿,手指分开,分开他的手指,和他五指相扣。

手指扣住的瞬间,他不上不下的心瞬间踏实了,长吁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收紧手指,收拢的手指被对方的指节卡得发痛,那痛让他完全放空的思绪一点点聚拢。

你醒了?姜楼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耳边。

他抬头,对上姜楼浅色的眸子,意识在这一瞬间被拉回现实,自己不再是那个闲得挖土的小童,但脑海中却闪过光着身子,把自己团成小小一团的小少年,以及少年清澄如水的浅色眸子。

小少年的那张脸,还没有完全长开,但那样子就像是还没长大的姜楼。

姜楼见顾小风迷迷瞪瞪的,又叫了他一声:顾小风。

嗯。顾小风应了一声,声音很低,还带着些刚醒来的哑。

姜楼抬手,伸向他的额头。

顾小风想要抬手拦住姜楼伸来的手,发现自己靠在姜楼的怀里,他的手和姜楼环过他肩膀的手五指交叉地扣在一起,不禁怔住。

以前和战友合作,会有肢体碰触。

合作时需要的碰触,他没感觉,也无所谓。

但除了合作时必须的碰触,他不会去碰别人,也不会让别人碰他,他反感,也抵触。

第一次进猎场和姜楼遇上,两人就有了躯体接触,当时情形实在是一言难尽,但在当时的情况下,那样的触碰可以说是迫不得已。那时,他也没把那事放在心上。

杀了青瞳人后,不知道怎么离开猎场,一只脚迈出鬼门关,另一只脚还卡着,不知道怎么拿出去,心思全搁在怎么出猎场上,姜楼给他戴手链的时候,他还没太反应过来,离开猎场睡醒以后,回味起来才觉得当时的碰触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再见到姜楼的时候,对方又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不知是把之前猎场里的亲密接触给忘了还是压根没在意,如果他还掂记着就太矫情了,也就跟着放开了。

有那事垫着,后来和姜楼熟了,姜楼给他穿耳钉,他也没抵触,只是有时单方面地觉得那种碰略显暧昧。

再后来,耳钉闹的时候,姜楼碰他的耳垂,不知道是因为拿人手软,还是耳钉在姜楼手下出奇听话的缘故,他对姜楼的碰触不但不反感,反而感觉挺舒服。

不过那些碰触都是很短暂,像这样抓着手靠在别人怀里,是第一次。

顾小风放开姜楼的手,坐了起来:我怎么了?

姜楼用手碰了碰顾小风的额头。

体温回来了。

你刚才突然失去了意识,体温也突然降了下去,跟死人一样。

顾小风抬头摁着额头,拇指在一边太阳穴上按了按,他化身不知哪个年代小童的感觉还残留在神经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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