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浩洋好似知道宣若鱼在旁边,继续说道,你给若鱼说一下,阿姨过大生,往年都是一家人一起过的,没有外人。阿姨说了,不管若鱼生了什么病,都是他的孩子,让他尽量抽空回去。血肉亲情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
霍元霁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又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他叫你若鱼,你的小名?
宣若鱼:
不是,我和他关系一点也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句话好似把霍元霁身上的毛揉顺了。
他懒洋洋地转过头去。
宣若鱼把扁脸蛋儿放下,主动靠近霍元霁。
忽然想起什么,停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猫毛,才又凑上去,小声说道,霍叔叔,麻烦你把他拖着,我出去一下。
他比霍元霁矮了一头,踮着脚,凑到霍元霁耳边。
声音被故意压得很低,吐息却带着一股少年荷尔蒙的香味,见缝插针般往耳朵里钻。
耳廓、颈项,泛起酥酥痒意。
霍元霁一转头,发现灿若星辰的眉眼近在咫尺。
干净、灵动、闪着光。
像是一只狡黠的动物心里有了奇妙的点子。
霍元霁垂眸,姿势未变,对着门禁冰冷地说道,你到地下车库等我。
说完,按下开锁键。
门禁监控传来开锁的声音,高浩洋进门了。
需要帮忙吗?霍元霁问。
不需要。宣若鱼想起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抿着嘴笑了笑。
正欲出门,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霍元霁说道,霍总,可不可以先预支三个月工资?
霍元霁:怎么给你?
宣若鱼:微信吧。
两人扫码,加了好友。
霍元霁转账。
宣若鱼收到一看,整整一百万。
多了多了。他点开,要退还。
霍元霁阻止他,怕你不够,你办完事剩下的再还我。
宣若鱼也不再推辞,道谢之后从后门走了。
~
高浩洋在车库等了半个小时,霍元霁才慢腾腾出现。
小舅舅,你怎么那么慢。高浩洋提着保温桶,站得有点脚麻。
车库又闷又热,他的头上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
等到霍元霁出现,车库的冷气才开放。
若鱼呢?东张西望,却没有发现另一个人的身影。
霍元霁唇边挂着笑,声音却有点冷,和他很熟?
嘿嘿。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昏了头,高浩洋并没有察觉到霍元霁语气中的凉意,还有几分沾沾自喜,他喜欢我好久了,好似因为我,他心理有点小问题,我想找他说说话,开导一下他。
霍元霁静静地看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却无端地透着几分讽刺,你离他远点。
高浩洋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慌,想张嘴解释点什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约摸过了两三个小时,宣若鱼回来的时候,看到高浩洋在车库擦车。
霍元霁坐在客厅里喝茶,一旁的矮桌上放了个平板,平板上正是高浩洋努力擦车的身影。
霍元霁:你不是要找他?
宣若鱼手里拿了捧菊花,笑道,不慌,让他再擦一会儿。
霍元霁看了眼他手里的菊花,白色,像是上坟专用品种。
宣若鱼解释,不是要回去吃饭吗,总不能空手,给他们带点礼物,免得他们太闲了,总惦记着我。
第21章
高浩洋洗完五辆车,宣若鱼才出现在他面前。
他搭高浩洋的车回宣家,路上,为了避免和高浩洋聊天,宣若鱼坐到后排,塞了耳机。
站在宣家大门口的时候,宣若鱼手上捧了一束白菊花。
朱洁打开门,宣若鱼把花塞到她手上,客套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朱洁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有人用白菊花祝贺生日。
还是笑着把他迎进门。
宣若臻,哦,不,应该是陈若臻已经到了。
客厅的茶几中间放了一个生日蛋糕,茶几旁堆了好几个礼品盒。
宣若鱼扫了一眼,全是爱马仕、香奈儿等大牌包装盒。
宣易道从厨房出来,取下腰上的围裙,招呼大家,开饭了。
开了瓶红酒,四人举杯相碰。
若鱼,上班累不累?若臻夹了一片鱼,要放到他的碗里。
陈若臻,我不喜欢吃鱼。宣若鱼把碗移开。
筷子举在空中,陈若臻有点尴尬。
他讪笑一声,把鱼肉夹进了自己碗里。
宣易道抬眼看了两人,想发火,鼻翼张大,最后还是忍了,猛吃了两口菜。
陈若臻,你怎么改姓了?宣若臻假装没看见,唇角勾着。
他的目光里却全无笑意,眼底如幽泉般冷静。
原本温馨和睦的家庭聚餐,硬是吃得寡淡无味。
就像是快餐店,路人行色匆匆,陌生戒备。
什么改不改的,他本来就是陈家人。朱洁喝了点酒,整个脸都红了,她原本就胖,这回子热得鼻尖冒汗。
可又没有开空调,只有一把风扇摇着头,吱呀转着。
若臻身体虚,吹不得空调。
宣若鱼接道:那他就是外人了。
宣易道用筷子敲了敲碗,他是你哥!
眼睛鼓瞪着,几日不见,又想摆出慈父的面目。
好似一说到陈若臻,他就控制不住情绪。
朱洁哈哈笑了两声,岔开话题,你这孩子,人家浩洋送你回来,怎么不留人吃饭?
不是说了没有外人吗?宣若臻吃得差不多,盛了碗汤喝,他在我就不回来了。
你不是挺喜欢他吗?朱洁感叹道,那孩子真好,长得不错,又懂礼貌,还是个热心肠,经常陪着你哥去医院。
我不喜欢他。宣若臻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愿意和他们交流了。
嗤笑一声,他喜欢陈若臻。
别乱说,朱洁笑起来,你哥订婚了,今天刚刚发了新闻稿,来,给你看看,你哥的未婚夫霍先生,霍先生非常优秀,上面说什么天作之合,唉,我也不懂啦。
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篇新闻稿他下午的时候就看过了,完全不觉得惊讶。
恭喜了,陈若臻。
一双漂亮的眼眸抬起,亮晶晶的,不像是诚心道喜,反倒有几分拭目以待,等着看人出丑的闲适。
若鱼,听说霍先生是你的老板,宣易道说道,你别去上班了,得避嫌。
宣若鱼笑了,又不是我和他订婚,我避哪门子嫌?
你爸是怕别人说你是关系户,受到同事排挤。朱洁解释道。
我本来就是关系户啊,宣若鱼回答得云淡风轻,我在公司都叫他霍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