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目的你早说啊,兜这么大圈子,搞半天就这么点追求啊。戚明雨冷冷冽冽地笑了两声,而后又故作正经道:不过你这没少胳膊没断腿的,我怎么给你算钱啊?
按伤计费,八千的,三万的,十万的,还是更高一档,你选吧。
酒客的表情逐渐凝固在嘴角。面前的人明明满脸云淡风轻,说话时却让他听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你想干什
啪嗒一声响。
包间里的人都随之吸了口冷气。
少年手里的玻璃酒瓶应声碎裂在闹事者头上,粘稠的血液顺着额角流淌下去。
戚明雨不疾不徐地蹲身,单手插到那人的发丝间拎起额顶,污血染进了他的指缝,冷声哼笑。
想送警可以,你猥亵砸场挑衅还先动手,我顶多是自卫意识有点强。这医药费我先赔你,但如果再有下次就让你横着从这儿出去。
走出包间后,戚明雨深吸了一口气。
又没忍住。
有个差不多年纪的亲妹就是这点不好,遇到色魔败类分分钟代入性的感同身受,恨不能一瓶子敲碎他的脑壳。
回到法餐店前拐进卫生间清理手上的污渍,刚站在镜子前放了水,门板被人轻轻推开。
吃完了蛋糕来洗手的靳晨正巧撞上这一幕,满手盆的水中都是殷红的颜色,空气里还弥漫着些许铁锈味道。
戚明雨捧着两只还染满血迹的手,对着进门的人笑笑。
过来一起洗阿。
作者有话要说:
江洵:戚明雨是我跟班小弟。
孟居:什么拖人横跨操场,那都是校园恐怖故事。
戚然:没事,我哥他吓唬你呢。
白君扬:戚哥脾气最好了,一起吃顿夜宵而已。
靳晨:你们放屁。
第21章
戚明雨洗干净了手,对着镜子理理头发,便又恢复了以往佛系学霸的样子。
到一楼前台给包间里的同学们加了些水果甜点饮料,叮嘱店里的礼宾,如果玩得太晚就安排车送他们回去。
你是要先走吗?听说隔壁出了点乱子,餐饮店的女经理有些担心,刚才的事妥善解决了?
还没,我正要去处理呢。
戚明雨慵懒地趴身在吧台上,伸直手臂从水晶展柜上够下一罐满是外国字的饮料,随手递给身后的靳晨。
这个还挺好喝的。
想到这只漂亮的手上刚刚还粘满了血,靳晨摇头没接。戚明雨嗤笑着打开拉环,把饮料灌进了自己嘴巴里。
还要怎么处理?刚回到大堂的礼宾听到这边的对话连忙凑身过来,提醒着说:戚总叮嘱过的,他不在家的时候不许你胡来,不然就把你吊在房梁上打。
在戚明雨凶冷的眼神下,年轻的安保还是很不怕死地把话说了出来。
靳晨略微扬了扬眉,听起来,刚才那句话里的戚总应该是戚明雨他爸。
被委婉警告的人讪讪地抽动着唇角,抑扬顿挫着回敬:他说什么我知道,不用你,记得,这么清楚。
在笔直的视线注视下,礼宾不敢再多嘴,识相地退身到一边。戚明雨这才神色平和下来,抬手又抿了一口饮料。
刚才那事当然没完。
在这场条娱乐街上,戚家的场子是什么分量不会有谁不知道。如果不是被人指使闹事,他不相信那名酒客敢这样作死。
一罐混合果汁喝完,戚明雨随意地拍了拍手。你们去我们附近的夜场里叫几个人过来,等会出去一趟。
啊?干什么去?
这礼宾的话真是多到让人受不了,戚明雨又气又笑,长叹着一口气回应:去别人家消费。
接着转身向靳晨,觉得无聊的话,你也可以过来。
所谓别人家其实与星光也相隔不远。
戚明雨指派带去的帮手先到别处随便转转,只准靳晨跟着进到一家同行的夜场店中。
伏在前台,轻敲着大理石的柜面,把玩世不恭的二代小开样子展现了个七七八八。
帮我找个安静的包间,然后叫你们小老板出来,就说戚明雨喊他喝酒。
靳晨抱着手臂跟在这人身后,瞧着他一改往日规整模样,吊儿郎当地进房,又烂泥一样地瘫躺在沙发床上。
对于一个从小长在百亿豪门,家风雅正,立身处世都被要求儒雅谦和的人来说,绝对搞不出这种无缝切换的做派。
偏目斜视着眼前连个正经坐像都没有的小子,蹙眉询问:你真的有被你爸吊在房梁上打过?
啊?戚明雨没有料到自己会被问及这样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有时候你挺欠抽的。靳晨声音温和地噙唇解释。
意识到自己被嘲讽,戚明雨的眸色转深,随手端了盒车厘子递给他,你也是,立刻去角落里蹲着吃,再敢说话就揍你。
靳晨笑意柔和地接过水果盘,安静地窝进了棉软的吊椅中。
包间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个二十多岁的灰发青年,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周才皮笑肉不笑道:不上学了?怎么有空来我这。
很长时间不见你了,叙叙旧。戚明雨说话时,店里的服务生刚好送酒过来,各种深色的玻璃瓶被接连不断地摆上桌。
年轻的小老板看酒桌上的这种架势也知来者不善,一时摸不透门路只能选择作陪静观其变。
在旁边位置坐下,挪动酒盏,兀自干笑:你来找人喝酒的话,我当然不会推脱了。
两人对饮几次后,戚明雨放下酒杯,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干喝有点没劲,要不要玩点花样?
恩?小老板扬着尾音,等待他的下文。
我听说你最近很喜欢玩飞镖,不如就添些小赌注。
戚明雨扭头瞧了瞧墙壁上挂着的各色彩镖盘,建议道:其他玩法太麻烦,我脑子也不好,就把镖靶放远点掷红心算了。轮流掷一镖喝一杯,先脱靶的人判输,要喝掉剩下的所有酒。
可以。灰发的年轻人并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招呼服务生过来,让他们按照戚明雨说的布置。
那我先。
戚明雨抬手饮尽自己面前的一盏口杯,从盒子里取了支红尾的飞镖,朝着极远距离外的镖盘投掷出去。
短镖未中红心但也相差不多,斜斜地插在了89道圆环中间。
灰发青年也给自己倒了满杯,一口气喝完后,取了支飞镖扔出去。铛的一声,落在八环。
按照规则,又是戚明雨的轮次。
虽然两个人都不算玩飞镖的高手,却也有些准头,不会轻易脱靶。这场较量实则就是在拼酒量和耐心。
包间里的灯光并不算明亮,长时间聚精会神地玩飞镖很容易让人眼酸。即便如此,一连二十几轮下来,双方都没有脱过靶。
桌上的酒被一杯接着一杯灌下喉咙,颜色或深或浅,度数或高或低的液体混合在一起考量着人的神经感官。玻璃杯盏和各式的空酒瓶在冷光灯下散着迷醉的光芒。
靳晨原本安静地坐着吃水果,偶尔听到酒杯碰撞的轻响就抬头瞥一眼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