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男女大防之时啊!
还好啊,年纪都差不多大,一起玩过。贾珍道:只要漂亮的我都认得。
张氏擦了擦眼泪,看了眼昂首挺胸说得一脸开心的贾珍,深深叹口气,相公,你休了我吧。
第一卷第七十七章
此话一出,屋内刹那间落针可闻。
贾赦如遭雷劈,愣愣的看着眼眸闪烁着泪光,却是决然毅然模样的张氏,脑中空白了一瞬。
贾珍回过神来气愤不已,语速噼里啪向倒豆子一般哗啦啦的一泄而尽:大婶婶,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不就张家出点事情吗?又不是九族都不在了,我娘都还活蹦乱跳的,反正差不多这个意思,我娘都还好好的,一对比你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还有个叫什么三不去的,我爹就说过了,我贾家又不是那种为了权势丧心病狂,要把你暴毙的,你好端端的自请下堂,对得起瑚大弟弟吗?对得起我们那些天忙忙碌碌,我还中、毒喝了好几碗药呢。
说到最后,贾珍都气红了眼,我白给你通风报信了,早知道就不给送什么家书了。一看就哭哭哭的。
听着恍若雷阵雨而来,令人始料不及的贾珍的一番话语,贾赦深呼吸一口气,幽幽的看了眼垂眸含泪的媳妇,目光带着锐利横扫了眼屋内的仆从一眼,沉声喝道:谁敢说出去一个字,我把你们全部卖到矿上去。全体连带家眷都连坐!
话音落下,原本有些沉闷的氛围愈发冷硬僵滞,仆从们纷纷敛声屏气,连眼角余光都不敢胡乱瞄一眼。
都出去。贾赦一挥手,扫了眼仆从。许是为了家书之事,屋内也就张氏的奶嬷嬷还有张氏和贾珍的大丫鬟们在。
奴奴婢告退。仆从们面色带着些苍白,小心翼翼的敛裾行礼,一退出门,飞快的便跑开了,活像背后有狗在追一般。嬷嬷临出门前看了眼张氏,面上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深深叹口气,给关上了房门。
屋内,贾珍气鼓鼓的,还跺跺脚,表示自己不走。他可气了!想当年宋家出事的时候,他娘病了,生病了故意不喝药,他爹没办法直接给人掐着脖子灌药不说,还把人提溜到宋家的尸堆之前,说死了就真没人给宋家敛尸体,活着最起码还有她这个外嫁女,还有个外孙
看着默默红了眼圈的贾珍,贾赦揉揉头,见过没眼色的,但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但贾珍话糙理不糙,留着还能当参照组啊!
挥挥手做手势示意人安静,别跺着脚刷存在感,坐着静静喝茶。
而后贾赦不去理会贾珍,目光定定的看向眼泪又不知不觉落下的张氏,语调难得的肃穆,语重心长道:琳琅,不管这家书里写了什么,你情绪如何,但是自请下堂的话不能开口,一辈子都不能。你长大的环境与我们可能不同,我们勋贵爵爷没有休妻的说法,原配就是原配,哪怕继室进门,那也是以原配为尊。哪怕出了事情,也只会身染疾病,暴毙而亡。
张氏惊骇的抬眸看向贾赦。
贾珍也不可置信的看向贾赦,惊讶不已,叔叔哪有这么劝的啊?直男癌啊。
本来好好的四目相对,岂料插进个千万瓦的灯泡,闪瞎人眼。
贾赦斜睨了眼贾珍,要么闭嘴要么滚。还有你能不能学一点好的,不要学这些没什么用的词汇那么快,成吗?
【普法,你不是把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词汇都消音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啊!】
【那得问你自己啊,大赦赦新词解说,你值得拥有。】
【】
发现diss普法系统,会让人愈发烦躁气闷,贾赦继续面色带着一丝的凝重,开口道:琳琅,你说下堂定然是为情感。所以,我们先来说一下利益关系。珍儿先前的话虽然直白些,但是他基本的点都说对了。光从利益上来说,我们贾家,尤其我爹陪着老脸求情保全张家,为的就是瑚儿,他的嫡长孙,贾家的继承人。
一想起自己的长子,张氏咬了咬唇畔,眼眸带着浓浓的哀恸。早一个月前,她还信誓旦旦的想着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张家的族学里去,可岂料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都变了,向来待她和蔼可亲的二叔三叔,还有在她眼里强大睿智的爹,那些兄弟姐妹,堂兄弟姐们
往昔张家和睦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张氏便觉得自己的心愈发的疼痛难忍。
见状,贾赦走到桌案上,侧手摸摸茶壶,而后去外间翻腾了一下倒了两杯茶,一杯示意贾珍自便,另外一杯却是小心翼翼端送到了张氏跟前,不容置喙的塞到人手心里。
揪着帕子不好玩,喝杯甜的蜂蜜水,这心情不好就吃甜的。贾赦说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拍张氏的肩膀,缓缓的开口:我知道张家向来很和睦,毕竟不像我们贾家。我们有个爵位,早就兄弟间有些龌龊,反倒是好接受些。但也正因为家里有爵位,很残忍的,我们之间的资源分配,看得就是出生嫡长嫡孙。这是千百年来律法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不说家族传承之法,但起码是爵位传承之道。
哪怕咱们还有个琏儿,但说句不客气的话,瑚儿只要不是幼年丧,到了十三四出点事,那也只有过继琏儿子嗣来传承的份,没有琏儿自己上位的可能性。说完,贾赦朝地上呸呸了两声。
虽然很迷信,但这种话语,还是挺有flag之感的。
即使过继的法则就是这般。
上辈子贾宝玉那么受宠,从礼法来说也只是二房次子,王氏就想觊觎爵位,能够搞事的也就是在贾琏夫妇身上动点不孕的手脚。为的就是贾宝玉能够生个儿子,过继给大房。
张氏眸光闪了闪,定定的看了眼贾赦。先前她总觉得丈夫是不是提及嫡长子,家里有爵位继承很不靠谱,可现如今这嫡长孙却也是成了她,甚至整个张家所仪仗之人。
掌心内那一杯带着些温热的茶水流淌入心尖,却是最冰凉的寒意。
嫡长孙瑚儿!
瞧着张氏似乎听进去,渐渐止住了哭声,面色带着些沉思模样,贾赦再接再厉,郑重无比道:因为勋贵是与国同富贵,尤其本朝四王八公一派。皇家自己子嗣有些乱斗,但对外的礼仪总得做到位,用勋贵来体现嫡长子继承制便是最好最方便的办法。
说着,贾赦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润润嗓子,继续道:说完咱们瑚儿身份的重要性,接下来得说说我贾家武转文这关键过渡期。我贾赦只是承上启下的一环,所以我交得都是武勋子弟,但娶的却是文人之女。瑚儿这一辈,才是关键。
点点在一旁的贾珍,贾赦道:所以容不得瑚儿名声不好。
你现在自请下堂,哪怕我贾赦同意,我爹也不可能同意,贾赦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甚至暴毙,这个更不可能。你要是病逝了,我爹没准都会找个手下来冒充你。
张氏愣怔的看了眼贾赦,语调带着结巴,冒冒充?
也就咱们瑚儿面子大。贾赦道:他先国后家,家里以瑚儿利益为主,你记住了,这是他老人家的行事原则。
贾赦反问道:你若下堂,那在他老人家眼里简直就是不分轻重,真给你弄个替身也是轻而易举的。想想瑚儿才几岁?若是我贾赦娶了继室,再生个儿子怎么算?他自己两个儿子都有些矛盾呢,是绝对不会在犯这个错误,只会抓紧时间给瑚儿相看个未婚妻,跟珍儿一样的操作,大三岁,甚至童养媳都可能,荣府内纬在敏儿出嫁后,太太不给,老爷子他会开口,可你不撑得起来,那就是瑚儿媳妇来。
说句残忍的话,张家前车之鉴近在眼前,我爹是不会在让老二媳妇分管。因为本来就不平衡,那么索性就不给他们任何的希冀,不许碰荣府。至于我爹私下怎么给二弟他们私产,你还有我,也不许干涉。
贾赦面色带着冷酷,沉声道来。
那不是挺好的,大婶婶就别想胡思乱想啦。贾珍忍不住插嘴一句,有叔祖父在,咱贾家的天就踏不下来。
可婚两姓之好,张氏视线幽幽的看了眼被她反覆盖住的家书,咬着牙:当初贾家求亲,为的就是张家是文人世家,为的就是文人资源,为下一代谋划。可现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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