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奴家这就走。贾赦敛裾行礼,柔柔弱弱着开口。
一炷香后,贾赦站在大房后院,微笑的给张氏行礼,奴家是太太赐给三少爷的丫鬟。三少爷
你的来意,嬷嬷已经禀告过。张氏语调带着些冰冷,相公房里的姬妾已经遣散去庄子,恐怕不能给你什么建议。你可以去二房寻找姬妾为友。
多谢大少奶奶,那奴家这便告退。
等等,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张氏微笑着开口问道:太太只赐给三叔两通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回太太的话,小丽会刺绣,正在给三少缝补衣裳,奴家贾赦抬眸,小心翼翼看了眼张氏,怯怯回道:奴家只长了张脸,什么都不会干。三少爷才打发奴家出来,名为走动,实际上也是朝两位少爷的房里人学点本事。
本事?老话说得好纳妾纳美,你有美貌便足够了。张氏定定看了眼算得上倾国倾城的脸,嘴角弯了弯,真要学习,宁府有一歌舞班子,且去学些吹拉弹唱,看你身姿过于丰腴了些,不堪盈盈一握,该是好好练一练。
什么?贾赦听到这话,不可置信的喃喃了一句,去宁府?
怎么不乐意?
我听到脑海里的提醒,贾赦掐着声音,柔和了一分,奴家奴家听闻歌姬舞姬都都是没名没分的,奴家可是太太赐下给三少爷的通房丫鬟。且若去宁府,届时该如何说得清楚?据闻这歌舞都是珍珍大爷用来取乐的。
你这小、浪蹄子还敢顶嘴不成?张氏身旁的奶嬷嬷闻言,冷喝了一声。
是,奴家多嘴了,奴家这就去。贾赦缓缓退下,临走前偷偷眼角余光扫了眼张氏,见人垂眸翻阅账册,松口气。
这管家威严在啊!
放下醒来,贾赦哼着歌,美滋滋的换个身份,旁敲侧击了一番。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恩爱是恩爱,可自打大少爷归来后,那大房可从来没有起夜烧水过。
莫说起夜烧水了,便是同寝一屋,据说大少爷连伺候更衣都不需要大少奶奶。
所以说啊,大少爷也就是因为老爷在,所以才这般。其实貌合神离呢!
我听说大少爷还给大少奶奶画眉呢。贾赦掐着嗓子,揉揉的看着一帮叽叽喳喳吃着他蜜饯的小丫鬟们,心中打着鼓。
小雯,你还小,这画眉则正说明演戏啊!碧霞姐姐伺候大少爷多年,连她都被大少奶奶私下敲打呢,还不是因为少爷拿姐姐练过手?大少画得眉,就跟人当年送的镜子一样多。试问京城,哪个闺秀没收到过了?
就是,不收到都是不漂亮的。与大少适龄的京城闺秀哪一个不攀比一番?好些个还托四小姐拿镜子呢。
贾赦:万万没想到还是这样的大家闺秀啊!
不对,我这样的绅士风度,造成了误差?
与此同时,张氏屋内,张氏静静端着在梳妆台前,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问道:赵嬷嬷,我是不是老了?
大少奶奶,您这是哪里的话,您正年轻呢!
可我终究不如相公,只能说是端庄大气。张氏回想着小雯的容貌,冷笑了一声,娶妻当娶贤纳妾要纳美。太太是借着那通房丫头鄙夷我呢!肯定是这样。
大少奶奶,这怎么可能呢?老奴说句斗胆的话,二少奶奶还不如您呢,面若中秋之月,也看着有福相好生养而已。赵嬷嬷瞧着自家小姐一脸抑郁的模样,凑近了,小心翼翼劝解着,大少爷虽然先前是挺喜欢这些妖妖娆娆的,可那些对他而言不过是玩物,玩过就丢了。
可是相公浪子回头后张氏眼眸闭了闭,看着铜镜内的自己,看着镜子里那人神色无比复杂的开口,道:不像从前的贾赦了。这中间的差距,好似珍哥儿一朝变成了公公。
哪怕十年,二十年,除非他走,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如何能帮爹娘大哥?如何对得起一朝沦为民女的张家姐妹?就连相公的私产,他也一直还在防着我。可我却不知不觉爱上了贾赦。
大少奶奶,赵嬷嬷听闻,面色带着些焦虑,沉声道:您还有瑚哥儿啊,您不能这般颓然丧气。还是找点想办法,不管如何不能让二房生下国公爷的嫡长孙女啊!
嫡长孙女?可相公现如今养生。说到最后两个字,张氏手指掐进了掌心,你说这么就相公和贾珍需得养精蓄锐呢?贾政却是孩子都有了。
那要不然弄一些药膳
贾赦听不下去了,直接一脚踹开房门。麻蛋,果真有个监控,万事大吉!
第一卷第八十六章
屋内两人被这咣当一声,吓了一颤。
贾赦眼里簇着火苗,横扫了眼面色带着些苍白的赵嬷嬷,定定的看向张氏,琳琅,你我谈心只有一回。你这一次再沉默以对,亦或是真真假假谎言相骗,连我都不肯交心。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喊爹了!
顿了顿,贾赦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抬头挺胸,带着些傲然开口:我爹的行事作风,先前我就跟你分析过了,让你暴、毙找个人代替你。到时候你张家的谋划打算,我们也能够知晓得一清二楚。
大赵嬷嬷听到这话,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无比的急切,透着浓浓的焦虑,大少爷,您息怒,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
边说,还不停地磕头。
伴随着哭噎的磕头声刹那间传遍了偌大的房间,听得人心中莫名的有些悲戚之感。贾赦静静的看着张氏,看着人似乎视若无睹,无视着这奶嬷嬷,眉头紧紧拧成了了疙瘩。
张氏依旧目光定定的看着贾赦。
贾赦缓缓吁口气,强忍住内心涌现万千的情绪,将手环绕与胸前,目光带这些冷淡横扫了眼脑门都磕碰了的赵嬷嬷,冷酷着开口:既然如此,你们就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吧。从今后,大少奶奶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