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佝偻着腰背,双手紧扣着地面,用力的能把指甲掀翻。
呕!
一丝黑雾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立马又涌进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耳朵。
暗红色的藤蔓伴随着他的青筋爬上了他的额角。
他的身体好像要爆开。
现在只有两种结果,他把贪吞掉,贪将他吞掉。
不过,他不会允许有第二种结果产生。
强烈的痛苦与恶心让他喉头发紧。
他紧紧的咬着唇,倔强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从他体内散出来的黑雾立马又被吸收进去。
沈韩杨的指甲已经掀翻,露出的血肉瞬间就变成了腐肉。
浴室内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
沈韩杨,我衣服弄湿了。
他粗喘着抬起头,一双眼睛彻底被阴影笼罩。
激烈的抢夺正在他的身体里难分高下。
沈韩杨?
邹喻有些疑惑,为什么外面没有任何回应。
沈韩杨收紧指尖,他不想让对方看到他这幅狼狈丑陋的样子。
在门把锁转动的瞬间,他只来得及躲在沙发后。
已经变为正常人大小的邹喻有些窘迫的用浴巾围在下面,白净的脸被热水熏的有些红。
他刚抬起脚往前走一步,就感觉到空气中还没有散尽的气息。
沈韩杨!
邹喻一惊,担心对方出什么事。
就在他冲过去的时候,沙发背后的人慢慢爬起来,哑着嗓子说:我在。
沈韩杨低垂着头,摇摇晃晃的站直身体。
暗红色的花纹爬满了他脖子,他歪着头,看向邹喻。
我在。
沈韩杨
邹喻快步走向他,抓住他的脖子,可沈韩杨比他更快的捏紧他的手腕。
你做了什么。
邹喻面色凝重,还带着一丝怒气。
沈韩杨侧着头,一双眼睛暗得看不见光亮。
是贪,他想要借助我的身体吃掉你,所以我没办法,只能吃掉他。
他好像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除了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把贪吃掉后那瞬间熊熊燃烧的野心。
虽然很痛苦,却意外的满足。
沈韩杨,不可以
邹喻说着,手上画出一个咒印。
沈韩杨捏住他的力道收紧,淡声问:你在做什么。
趁贪的力量还没有彻底融入你的身体,我要唔
沈韩杨突然倾身吻住他的唇,舌尖扫过他敏感的上颚,邹喻浑身一抖,手上的咒印消失。
别这样,我现在感觉很好。
他啄吻着邹喻的唇,一路吻到他的耳后,低沉的嗓音嘶哑温柔,嘴角的笑却带着一丝邪意。
邹喻不受控制的腰肢酸软。
他可以反抗所有人,唯独反抗不了沈韩杨。
沈韩杨手上腐烂的血肉逐渐恢复如常,就连被掀掉的指甲也迅速长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依靠邹喻的鬼气,外表上的伤就自动痊愈。
这种感觉很好,好似已经让他从依附邹喻中往前迈了一步。
不可以
邹喻躲开他的吻,手按上他的胸口,一丝鬼气透过他的毛孔钻入他的身体。
他反应迅速的捏住邹喻的手腕,蹙着眉,哑声道:邹喻,我疼。
邹喻立马收回手,不敢再碰他。
而就这么一个松懈的时间,沈韩杨的吻立马火热的落在他身上。
那双手早就灵巧的让他毫无反击之力。
这大概是无比疯狂的一个晚上。
连一向身体强悍的邹喻也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
身体的反应很明显,酸软疲惫,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日爱昧的气息。
邹喻叹了口气,想要坐起来,可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又用力的将他搂了回去。
温柔的吻落在他的鬓角,沈韩杨的手抚过他的腿。
还早,再睡一会儿。
邹喻侧过头看着沈韩杨。
昨天在迷乱中肆意生长的花纹此时已经消退,沈韩杨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普通的沈韩杨。
邹喻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种想法,他咬了咬牙,向沈韩杨伸出手。
还在熟睡的沈韩杨瞬间睁开双眼,抓住他的手。
暗沉锐利的双眼盈开一个笑容,沈韩杨凑过去亲了邹喻一口,笑眯眯的说:早上好,老板。
邹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不想隐瞒心里的感觉,便直说道:为什么,沈韩杨。
他明明知道,不应该成为贪刻意引诱下的猎物。
我想保护你,邹喻。
他抬眼看着天花板,藏起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执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或许是更早,又或许是冯文应的那次,他就隐隐有种自己太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