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没见过这么啰嗦的人,光调解就快一个小时,要不是在派出所江知津估计自己真的能上手抽人。最后好不容易说完,三个人出了派出所,江知津先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刚才在调解室里,不允许他们拿手机,以至于现在他一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方颉的消息。
我到了。
江知津深深叹了口气,先给方颉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片刻,那头终于有人接起来了。江知津还没来得及开口,方颉带着消息的声音先传过来了。
江知津你故意的吧?
江知津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台风天,不接电话,让我一个人在机场待着。方颉边说边乐。
我错了。
江知津终于明白过来了,笑着叹了口气。
我这有点事,你还在机场吗,我来接你。
哪那么傻,我打车了,快到小区了。
江知津松了口气:那我回小区等你。
挂掉电话,江知津转头看着周洪和顾巡,还是先指了指周洪脸上的伤。
要去医院看看吗?
周洪赶紧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没事没事,就刮破了一点,我去药店买点碘酒就行。
行。
顾巡周洪都没开车,外面的风吹得人站不住脚,江知津穿了件连帽衫,吹得鼓鼓囊囊,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江知津没空去管,道:上车吧。
上了车的后一秒,大雨倾盆而下。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与狂风一起肆虐而下。打在挡风玻璃强噼里啪啦作响,流下来时几乎成了水柱,整个车内全都是雨声。江知津挑了个就近的药店,三个人买了药,江知津先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又把钥匙扔给了顾巡。
车开车回去。
顾巡一愣:不用,我们俩打个车就行。
这天气能打到车吗?开车慢点,到了打个电话。江知津从座位侧边找出一把伞,利落的解开了安全带。手机恰巧在这时候响了,江知津顺手关上车门,接通了电话。
到了没有?
隔着风雨那边方颉的声音有点不清晰,江知津扯着嗓子回了个到门口了。
虽然拿了伞,但一下了车,江知津就知道这把伞没什么用了。
雨太大了,风也太大了,吹得一把伞歪七扭八。就从路边走到小区门口这段距离,雨水已经浸湿了江知津半身。
地上已经有了不少积水,江知津一边打电话一边避开积水缓慢挪动,雨声和风声太大,两个人打个电话还得扯着嗓子对喊。
你没开车啊!
没开回来。
方颉停了一下,接着喊:我下来接你!
不是。江知津一愣,我已经进小区了。
那边已经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方颉打断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来接你。
行。江知津没忍住笑了,你来吧。
等快到单元楼门口,江知津终于看到了方颉的身影。
方颉和江知津的狼狈差不多,他打了把伞,依旧没什么用,身上几乎已经湿透了,脸上全是雨水。见到江知津,方颉直接跨过面前的积水,三两步到了江知津旁边,把伞往对方挪了挪。
所幸单元楼就在前面,两个人冒着风雨冲了进去,按下电梯。
进了楼,风雨声被隔绝了大半,电梯停在二十多层,等待的档口,江知津看了眼浑身湿透的方颉,有点无奈,又止不住的想笑。
太能折腾了方小颉。
有点良心啊。方颉立刻转头盯着江知津。我可是来接你的。
江知津笑了笑,等进了电梯才慢慢道:不好意思啊,又没接到你。
这个又字挺灵性,方颉笑了半天,到了家门口才道。
没事,我不是接到你了嘛。
一年前的8月,一年后的6月,他们在台风天里相遇,又在台风天里重逢,时间好像已经跨越了11个月,又好像,在某些同样的时刻交汇重叠。
比如同样的机场、同样未接通的电话、同样的大风大雨、同样的橙色预警。
不同的是,这次方颉接到了江知津。
江知津听完,一直没说话。
直到两个人进了屋,方颉在后面关上门,问:先洗个澡吧,你前段时间不是刚感冒
方颉。江知津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见方颉转过头,江知津笑了一下。
过来,亲一下。
他说话的表情很平静,就跟说了句你好再见差不多,方颉猝不及防,站在原地没动。
什么?
江知津嘴角一勾,重复了一遍:男朋友,过来,亲一下。
这次方颉没犹豫,大步跨到江知津面前。
下一秒,方颉的唇贴上了江知津的嘴角。
外面是暴雨和台风,两个人身上都是雨水,头发已经湿透,还有水迹挂在耳际和脖颈,像是一条溪流。只有两个人交错的舌尖和唇齿是温热的,方颉的吻一如既往带着急切与侵略性,江知津没忍住退了一步,直接摔进了沙发里,还不忘拽了方颉一把。
猫窝里汤圆被吓了一跳,探出头盯着这两个智商不太高的人。
江知津率先没忍住笑了,方颉退后了一点,有点无奈地看着他。
能认真点吗?
能。
江知津点点头,又凑过去亲了一下方颉的下巴。
外面的风雨还没停,通通被隔绝在外,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可能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也可能又是个台风天。
没关系。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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