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他。
靳译肯的视线没往她挪,前一刻放狠话的这个人现在已经用尽精力了,他说着话,步子往客厅缓缓地踱,雨光投进客厅,投在他的肩身上。
他在咳嗽。
经过茶几时,步子停了一下,他在那幅被顾明栋撕开了包装纸的巨幅人像前停留,凝视,董西回身进客卧。
惆。
在客卧停留了一刻钟之久,理好衣服,稳好情绪,拿好手机,出来时,靳译肯已经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傍晚七点的光景,楼外雨中华灯初上,室内无灯一片黯淡,他整个人沐浴在黑色里,头发垂在额前,手上打着烟,烟头一簇火星,烧着空气里潮湿的水汽。
他的手机在茶几上亮着,屏幕上是龙七的通讯页面,正在拨号状态。
扫到这一细节时,心没防备地沉一下,通话没有免提,但客厅太过安静,机身中传来的嘟声如此清晰,董西的耳根微微发热,细细地听。
第五次嘟声后,通话正忙的系统提示清晰地传了出来,靳译肯的脸上并没表情,任由拨号结束,他抽了一口烟。
这幅沉默的样子也维持了许久,董西在沙发旁停,将两盒药轻轻放上茶几:医生嘱咐你吃的消炎片和退烧药,按照说明书吃,你别忘了。
顾明栋的事
他是个垃圾,说不说出去,说给谁听,想怎么处理,都随你。靳译肯缓缓地接。
指头弹烟,烟灰下落。
董西停顿了几秒,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你不是要跟我聊一下。
董西停住,侧头看他,他仍是前一刻阴郁寡言的样子,原来对他说的那句话是听见了的,原来做的一些事他都知道的,她站在原地,良久后:下回再聊吧,现在不适合。
不要因为我救了你一次就开始关心我的处境,这种自以为谅解对方实则耗人时间的谈事方式,你和她都操作得挺烂。
一字一字清晰出口的话钉入她的耳内,董西的手捏着衣袋里的手机:高三你和我相处的那一段时间,不是真心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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