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睡,他就那么坐着。
茶几上有酒有烟灰缸,他的手肘抵着膝盖,手头夹着一根抽到一半的烟,客厅微弱的夜灯照在他的肩身上,他好像在思考什么,思考得很认真,但偏偏看上去安静又孤单,直到听到她下楼的声响,侧过头。
两人的视线隔着一处沙发,在孤寂的夜里,一言不发地对上。
一个冷静的他。
一个喝得浑身酒气的她。
烟雾在四周漫着,他说:谁给你的酒?
自己买的,在楼上放了一箱。
你还痛不痛?
痛。
轻轻打了个嗝。
那个时候已经坐在沙发上,和他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身子是软的,侧着靠在沙发上,两相对视,目光有点散焦。
她看着他抽一口烟。
我知道你现在这状态已经断片了,你一断片就想不起事,跟你说什么都白费。
但是七,他仍旧说,你今天哭的时候,我想把我的全部身家,我的命都给你。
上回是我错,这回也是我错,你别再跟我赌气,我很想跟你在一起。
掸了掸烟灰,他说完,看她。
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她轻轻回。
我听到了,但你明天就不会记得了。
靳译肯说。
薄薄的T恤斜在肩口,长发零零落落搭在裸露的半肩上,她说:那就让我记得。
靳译肯侧头看她。
看她因为醉意而绯红的脸,散焦的眼神,和骨架几乎软掉的身子,收回视线,最后一口烟在周身漫着,他将烟头摁进烟灰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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