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条手臂上的汗毛竖起来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膈应老鼠这玩意儿,抬头死盯着,手机一声响的时候,震得她手一抖,那几个女生这会儿在群里发聚餐时拍的合照,一发就发数十张,拍得还几乎一样,震得手麻,她把手机静音。
刚静音,靳译肯的电话就来了。
接到耳边,她到阳台的藤椅上坐着,山谷间起着雾,把外套披好,听他问:活动怎么样?
还没展开,刚到呢。
住哪儿?
一间民宿,在半山腰上,视野挺好,就是,顿了顿,她没往下说,反问,我接吴尔那戏,你知道了吧?
吴尔跟我说了,他说,你应该先找我,我是你老板。
人都没见着呢,架势倒起来了,她呵一声:你再说一遍。
你开心就行。
他在那儿笑嘻嘻,而后又问:带外套没有?冷不冷?
还好,不手指正百无聊赖地在茶几上滑来滑去,突然停下来,她抬眼,你怎么知道我这儿冷?
山谷间淅淅沥沥下着雨,靳译肯没答。
她从藤椅上起身,回屋,把阳台门一关,捂住左耳凝神听手机那端的环境声,听到一样的杀千刀的雨声。
你那儿也下雨了?
听到他一声笑。
完了,就这么一声又浅又低的笑,她就知道靳译肯这闲不住的人干大事儿了,心一下子就噼里啪啦地烧起来,脱口而出:你回来了?
地址发给我。简单粗暴。
你妈知道这事儿吗?
瞒着。
瞒得过?
我这么有本事。
你现在在哪儿?
山脚。
又缓了五秒钟后,脸开始从脖颈烧起来,但靳译肯看不见这些,她抚着额头,等到他第二次问地址,她把电话啪嗒一声挂掉。
他很快打来。
又挂掉。
然后打字,让他回去,趁着他妈妈还没察觉。
靳译肯的消息回过来,气定神闲的两字: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