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特别的静,哪怕张飞扬没开免提,这声音也是异常的大,还醒着的人都清醒了几分。
魏桥扶了扶眼睛站了起来,他喝的少,理智的说:散了吧。
摇摇晃晃的,张飞扬第一个上了车,电话挂断的第一件事就是克服眼冒金花的痛苦打车,上车前还嘱咐安煜和萧溪快点各回各的窝。
紧接着,魏桥也扶着何琛走了,小小的摊上就剩下了安煜和萧溪。
安煜瞥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的萧溪,这小摊实在小的可怜,少年的背弓起了好大的弧度,那露出来的半张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红。醒醒。安煜站起来踹了踹他的脚:走了。
萧溪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这个视角刚好看见安煜锋利的下颌线,像是被雕刻出来的一样。
可能是喝多了,萧溪的那双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雾气,额前的头发也被风吹的飘动了两下,安煜晃了一下神,又给了他一脚:你走不走?
萧溪脸蹭着桌子摇了摇头:不走!
那你睡大街吧。安煜说。
见人要走,萧溪一把扯住他的手,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他又将自己的整张脸都贴在了桌子上,闷闷的唤安煜的名字,没头没脑的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安煜的脚步顿住,有些诧异,虽然萧溪的声音很轻,但他听见了,像是风在耳廓吹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终于到了。
晚上还有两千,嘻嘻!
第20章20.啵的一下
萧溪以为他没听清,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撑着搭起来的小方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按住安煜的肩:我刚刚说对不起。
我听见了。安煜说完,垂眸扫了一眼萧溪半睁半合的眼睛:原谅你了,就当扯平了。
萧溪甩了甩头,打着酒嗝骂了一句:操!你他妈嗝听见了,还多问一遍,耍我呢!
你想多了。安煜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这个点学校肯定回不去了,只能拿出手机:走了,我给你打个车,送你回南麓街。
萧溪看向了安煜的手机界面,已经开始转起了小圈圈,转的他天旋地转,难受的将脑袋砸在了安煜肩上:你呢?回去吗?
不回。这会儿太晚了,打车的单子接的很慢,见转了半天的界面终于变了,安煜微蹙的眉头松开,打到车了,给你送你干什么!
我不回去!萧溪抢过他的手机,在眼花缭乱的情况下成功将订单取消了。
凌晨两点的后街很静,从树梢间传出来的蝉鸣声燥的人心烦,安煜看着取消界面,咔咔攥了两下拳头:你知不知道这个点的车有多难打?
他为了能快点打到车,还多花了一些钱开通VIP服务,萧溪竟然他妈直接给取消了!
呜,当然知道。萧溪支吾了一声。
安煜咬了咬牙,缓缓呼出一口气,打算重新叫一辆车,给这位磨人的大爷送走。
他伸出手说:手机给我。
萧溪将手机在安煜的面前晃了晃:不给!免得你给我打车送走了!
我在说一遍,安煜努力克制着自己:手机给我。
就、不、给、你!萧溪一字一句的说,还嘿嘿笑了两声,见人要过来抢,萧溪赶快向后跳开:呦呵,还想抢,哥哥今天嗝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看着萧溪接下来的动作,安煜瞬间石化: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萧溪!
别喊这么大声,我没聋。萧溪拍了拍被他卡进内|裤腰的手机,又轻轻往下一推,彻底滑了进去,贱兮兮的说:有本事你来抢啊,鱼仔仔!
我他妈安煜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手机到底在经历些什么人间疾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重重的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就走,撂下一句:你他妈还是睡大街吧!
他就是脑子抽了才会叫他!
萧溪抬脚追了上去:不可以,你这个当弟弟的怎么能让哥哥睡大街呢!人性呢?
我他妈!没人性!操!看着扯在自己裤腰上的手,安煜恨不得拿把斧子给他剁了,抓胳膊都比抓裤腰强吧萧溪酒精上头,迷迷瞪瞪的,看安煜都带重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抓的是什地方,但他自以为抓的是胳膊,使劲往后一拉。
安煜的脸绿了。
你不许走要走就带上我一起。大少爷拿出自己的缠人的功夫,伸手搂住了安煜的脖子,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正好,咱们兄弟两个人,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萧溪的话还没说完,头一歪直接睡过去了,可能是折腾的太累,还轻轻的打起了小呼噜。
安煜僵硬着身子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个操字,将某位大少爷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去,没好气将人撇在地上大步往前走。
神奇的是,人竟然没醒,还翻了个身他发誓!
他以后要是再救这个人,他就去跳楼。
走了一百米,某人带着崩了的誓言,怀着跳楼的心折了回来,将趴在地上睡的像死猪一样的人背了起来,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我的手机在他身上,得拿回来!
窄窄的街道被昏黄的路灯照亮,两个重叠的影子洒在路面上,萧溪感觉身下趴着的背温暖,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温暖包围住了。
萧溪下意识搂紧了几分,梦里都变的美好起来,女人背着一个摔破了膝盖的小男孩在南麓小巷的街道上走着。
小男孩疼的吸了吸鼻子,豆大的眼泪往下砸,使劲搂着女人的脖子,和她脸贴着脸:妈妈,亲亲!疼!
溪宝,你都六岁了,不能总是要亲亲了。女人说:溪宝该学会坚强了,不可以总是哭鼻子,这样一点都不像男孩子。
哦。小男孩委屈的扁了扁嘴。
女人用脸蹭了蹭他的脸,溪宝,给妈妈笑一个,隔壁的大姨,总是说我养了一个小哭包,我明明养了个小太阳才对呀。
我是妈妈的小太阳。小男孩说完,转头在女人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直往前走的安煜猛地停住脚步,感觉脸上湿乎乎的一下,抓住萧溪腿的手,松松紧紧,最后还是忍住了,将人背回来自己的短租屋。
从小地摊到短租屋也就十几分钟的路,但因为背了一个人,重量难免增加,他的脚步不受控制的慢了许多,硬是走了二十几分钟才到。
安煜将人扔到床上,把他脚上踩得拖鞋拽下来仍在地上,又扯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弄好这一切,安煜双手撑床喘了两口气,看着老旧的天花板有些发懵,他应该臭着,不应该去洗澡。
安煜转头看了一眼睡得像尸体的萧溪,又叹了一口气,酒果真不是个好东西,本就不怎么安分的人,今晚直接疯了。
水!睡梦中的萧溪觉得自己嗓子像是烧起来一样热。
我真是欠你的。安煜弯身拿起床头柜的水壶和杯子,倒了一杯水,将人扶起来,喂他喝下。
整个过程,大少爷舒舒服服的,连个眼睛都没睁开过。解渴了,消息闭着眼睛扬了扬头,露出了八颗牙齿,笑道:谢谢妈妈。
安煜握着水杯的手指一根根缩紧,一把将人扔回了床上。
安煜看着自己手机的位置伸了伸手,又猛地缩了回来,他弯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的灌进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