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年闻言双手抱在身前,偏头思索。
嘭地一声,宿舍门从外面被踢开。
李闵煜左手小指勾着一份卤肉饭,食指和中指夹着打包好的快餐,右手还提溜着两份牛肉粉和酥油饼,以一副挂着全宿舍午饭的夸张形象出现在门口,笑得很有妈妈的慈爱感:开饭了开饭了,上午就练到这吧,先歇歇。
江羡年上去帮他拿东西。
许自尤干饭人设永不崩,第一个冲过来认领午饭。
常清搬了桌子过来,几人围在一处开始干饭。
快吃完饭,李闵煜招呼一声:我们太欧了,刚跟演出服管理室报备了说想用古希腊经典的服饰风格,他们就给咱提供了一批可以用来做衣服的矩形布料,我昨天拿回来了放在储物间,你们吃完饭往身上裹裹试试。
许自尤几人闻言顿时被新奇好玩的穿衣方式吸引走注意力,纷纷挤进储物间。
许自尤滚,你踩老子脚了。
呸,别按我头。
卧槽!我们学校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摸摸这布料的手感,再瞅瞅这顺滑感,爱了爱了,和我小时候往身上披床单出来的效果绝对不一样!
不多时,桌子前只剩江羡年和李闵煜。
听着储物间传来的吵吵闹闹,李闵煜笑着摇摇头,随手拿过桌布擦桌子。
江羡年也收拾好几人份的垃圾准备去楼下分类。
快走到门边,李闵煜叫住他:对了羡年,我听团支书说咱们班表演话剧的地点定在了话剧社大礼堂。
那里能容纳几百人,你对象周三如果有时间,可以喊他一起来玩。
算是男朋友的第一次正式登台表演吧,他应该不想缺席。
换好衣服的许自尤一边系着带子一边往外走,恰好听到这里,忙附和:对啊,我们给你家那位留贵宾位。
江羡年没打算给季柏岑再添麻烦,几乎佳是不假思索就做出了回答:他周三满课,很重要不能请假,估计来不了。
许自尤露出个遗憾表情,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你也想自己男朋友在台下吧,跟他说说呗,如果真的来不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自己和季柏岑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会很想让对方来看吗?
为什么?
不怎么理解许自尤说的话,江羡年嗯了声,手中拎着垃圾,用脚尖挑开门去了楼下。
等到再回来,已经把这段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插曲抛到脑后。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要表演话剧的这天早上,江羡年比往常早起了半个小时,做完饭早早出了门去等公车。
相比于夏天清晨的凉爽,冬天的清晨是凛冽的。北方城市七点多的光景,太阳半遮半掩的躲在云层后,给本就寒冷的天气多加了一份阴冷。
江羡年坐在候车站牌前的长凳上,先是摩挲着发僵的手指取暖,又凑到唇边,在上面呼出热气。
一辆车型流畅的银灰色跑车从远处驶来,在路边停得稳稳当当。
车窗降下,露出熟悉的侧脸线条。
江羡年略感诧异。
为了方便准备早饭,他把季柏岑的课表记得很清楚。
季柏岑周三没课。
而且雇主不喜欢城市内线的拥堵,会走和公车方向相反的高速去学校。
怎么看都不应该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季柏岑似是等的不耐烦,蹙眉鸣了下笛。
江羡年回神,走向车门已经自动打开的副驾驶。
他不是什么擅长聊天的外向性格,去学校的路上只问了季柏岑有没有吃饭,就恢复了一惯的安静。
看着江羡年阖上眼皮、近乎恬静的面容,季柏岑磨了磨牙。
他等江羡年邀请自己去看他们宿舍的表演等了很久。
从刚得知话剧表演地点那天,等到昨天夜里,又从昨晚睁着眼睛等到天明。
结果马上要到学校了,江羡年一句都没提。
越想越气,季柏岑猛地按了下方向盘。
被身侧突然发出的声响打扰,江羡年睁开眼,瞥见季柏岑阴沉沉的表情。
猜测他是因为堵车心情不好,江羡年没话找话说:哥哥会来看我们宿舍的话剧表演吗?
三点,在话剧社礼堂。
季柏岑脸上闪过微妙神色,转向窗外。
半晌,语气倨傲:不一定,有空会去。
本就是在找话题转移季柏岑的注意力,好让他别太专注于堵车本身。
得到多半是不会来的回答,江羡年内心也毫无波动。
甚至因为季柏岑明显变轻快的语气,认为他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起到了很不错的效果而跃跃欲试以后雇主再生气,说不定也可以用这招。
第22章四两拨千斤
两人在学校北门分开,江羡年径直去了大礼堂。
舍友已经到了,一个个上下眼皮直打架,见他过来,边打招呼边打哈欠。
李闵煜拍拍手:羡年来了,清醒清醒我们再排练几遍。
许自尤抬手抹抹佳打哈欠溢出的眼泪:闵哥,下午场,你让我们这么早起干嘛?
李闵煜给每人发了一包热乎乎的牛奶:我刚收到通知,韩老师不主持这场考试了。表演学院和某个青春校园剧的剧组有联合活动,投资方会派人过来点评,多练练总是好的。
许自尤撕牛奶包的动作一顿:啥?
沈星望双手抱在身前,一脸窥到不对劲的警觉: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演戏的事,那些只知道赚钱的投资方会看吗?我们学生的考试为什么不让韩老师这种专业导师主持?
常清是个直脑筋,不关心别的,他只关注能不能把江羡年因为他扣掉的平时分加回来:
成绩排名咋说?
第一名小组里的单人第一,还给加平时分吗?
李闵煜摸着下巴分析:
第一名加平时分的奖励是韩老师自己定的,应该不会改。
考试规则稍有变动,去掉了第一名小组这个限定条件,虽然从先前的更注重组内配合变成了放大个人特质,但全场表现最好的学生,肯定还是能得第一。
常清安下心来。
江羡年文化课一直都是第一,只要把扣去的平时分加回来,奖学金就妥了。
许自尤把胳膊搭到他肩上:这么看来这个改动也没有很不好,少了我们的拖累,说不定羡年能发挥更好。
江羡年徐徐开口:你们没有拖累我。
江羡年表情一向寡淡,说这话时也没有变得更丰富,但就是能让人从他澄澈的眸子中,读出真诚和笃定:
不是客套话,而是真的没把他们当成负担和拖累。
许自尤满目动容,大喊着扑了上去:羡年!你怎么这么好,快让我亲一口!
然而没等碰到江羡年,身形修长的男人从身边经过,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脸按向另一边:别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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