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黄毛是这三个人之中地位最低的。
而前面的两人,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个拄着拐杖、头发全白的老人。
在老人侧后方站着的,是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帽子下方还有厚厚的刘海,将他的额头以及大半张脸都遮挡了起来。
老人见禅院嘉穗理没有理会他,再次厉声问道:禅院嘉穗理,你这是在做什么?!
然而没有用,禅院嘉穗理依旧沉浸在疯狂之中。
她一手拉着禅院甚也的手,一手往前做了个推拒的动作,仿佛要将眼前挡路的人都推开。
福永大人!黄毛提醒道,小心!
他知道禅院嘉穗理的实力,福永大人只是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哪怕禅院嘉穗理只是轻轻一碰,就能让他受伤。
老人,也就是黄毛口中的福永大人,在黄毛开口之前就已经准备好后退一步。
喂!你!福永大人用拐杖用力怼了两下地面,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同时,他朝身后的鸭舌帽男人看去。
鸭舌帽男人接收到他的信号,透过厚厚的刘海看向了禅院嘉穗理。
他缓缓抬起手来,拨开自己的刘海,朝禅院嘉穗理露出了一个笑容。
嘉穗理,醒醒了。他道。
禅院嘉穗理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抱歉,福永大人。她立刻道歉。
没事,你的病情我也知道。福永大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
他又用力怼了怼地面,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虽然这次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你身为管理者更要以身作则,该怎么惩罚你自己决定,别让下面的人觉得有机可乘。
所谓的大人不计小人过是不存在的。
自己给自己惩罚,是不可能罚轻的,只能罚得更重,才能显示以身作则。
好的。禅院嘉穗理弯腰,受下了。
禅院甚也在禅院嘉穗理身后看着这可笑的一幕,愈发觉得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像是个笑话。
在他面前那样可怕的母亲,却在这个连他都可以轻易消抹的老人面前卑躬屈膝。
有病吗?
他很想问一问禅院嘉穗理。
他不知道禅院嘉穗理在想什么,他记忆中他的母亲不是这样的。
曾经,他的母亲也是天之骄子,只是对他的实力颇有执念。虽然那时已经有些疯,但却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一个恶心的老人卑躬屈膝。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等他思考这个问题,那个老人又开口了。
禅院嘉穗理,把他带回去,做好你的事。
禅院嘉穗理握着禅院甚也手腕的手紧了紧,她笑起来:好的,我知道的。
就在她要带禅院甚也往回走之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知道什么?你的事是什么事呢?可以让我听听吗?
声音很快到了耳边,而声音的主人也几乎同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让一让~让一让~让一让~五条悟一边喊着,一边将黄毛、鸭舌帽男人、以及拐杖老人都挤到了一边,然后停在了禅院嘉穗理和禅院甚也面前。
他伸出手,握住了禅院嘉穗理抓着禅院甚也手腕的手。
请问可以放开我的猫猫了吗?他怕疼。
第八十七章
五条悟说:请问可以放开我的猫猫了吗?他怕疼。
他的语气轻松惬意,但在场除了禅院甚也之外的人都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
禅院嘉穗理屏息凝神,将视线游移到了五条悟身上。
她问:你的猫猫?
哎呀?不小心把对猫猫的爱称说出来了。
五条悟心中暗想着这句话,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伸出另一只手,一边把禅院嘉穗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一边道:对啊,我的猫猫,这就是我的猫猫。
你的?猫?禅院嘉穗理脸上明显浮现出了不悦的神情。
就算再废物,这也是她的孩子。
是她的!怎么可以归属于五条悟。
而且,竟然说她的孩子是猫?
五条悟简直欺人太甚。
甚也!她看向禅院甚也,试图找到同盟。
然而禅院甚也却对着她笑着喵了一声。
像是怕她没有听到,他在五条悟的帮助下抽回了收,顺势靠进五条悟怀里,然后又喵了一声。
禅院嘉穗理拳头忽地握紧。
短短几天,禅院甚也怎么就成了这副她看不透的模样。
而五条悟
他在听到禅院甚也叫的第一声喵时,就懊悔不已自己没有录音。
在听到禅院甚也叫的第二声喵时,他更是无视了现在的场合,把手机拿了出来。
他单手搂着禅院甚也,单手操作着手机,打开了录音界面。
诱哄一般,他对禅院甚也道:甚也~再叫一声嘛~
禅院甚也:
是他大意了。
刚刚只顾着气禅院嘉穗理,却忘了五条悟也是个难缠的家伙。
他想去抓五条悟的手机,关掉手机上的录音界面,然而五条悟却早料到他想做什么,抓着手机的手立刻向上伸得笔直。
是禅院甚也拿不到的高度。
禅院甚也:
好气哦。
嗫嚅几下,他反问道:你自己怎么不叫?
下一秒,五条悟就在他耳边低低叫了一声:喵~
禅院甚也:
他又大意了。
五条悟这个人是不要脸的。
他抬眼,正好对上了五条悟的视线。
五条悟没有戴墨镜,一双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亮闪闪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仿佛在说:轮到你了。
禅院甚也:
正当他要再次开口之时,被称为福永大人的人,也就是福永刚史又用拐杖怼了怼地面。
禅院甚也刚张开的嘴迅速合上,看向了福永刚史。
其他人也被福永刚史吸引的注意力,将视线放到了他身上。
唯一慢了半拍的,是五条悟。
他对于将禅院甚也可可爱爱的喵喵叫录下来很是期待,看到禅院甚也做出了类似喵的口型时,他更是欣喜。
可是没想到,他的猫猫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人打断了。
生气。
是以,他看向福永刚史的眼神中明显带上了小小的愤怒。
毕竟年纪那么大了,福永刚史怎么可能看不出五条悟这么明显的情绪。
但正是因为看出来了,他心中的不悦更甚。
将拐杖轻轻提了起来,然后重重砸到了地面上,他以一种上位者的语气对五条悟道: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五条家的家教竟是差到如此地步了吗?
对此,五条悟啧了一声。
福永刚史收紧了握着拐杖的手:五条悟,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把手机放进了禅院甚也手中,然后做了个掏耳朵的姿势,问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