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应是,把食盒放在桌上,转身出门。林溪穿着里衣,披好大氅下了地,走到榻边坐下去等着,一边等一边捶着腰。腰酸腿酸的,她一刻都不想站着。
石竹端了温水进来,林溪洗了脸洗了手,看着石竹摆在桌上的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虾仁小馄钝,这才觉出饿来。别说,这睡男人还当真是个体力活,晚饭吃了那么多呢,这会儿都消耗没了。
林溪伸手接过石竹递过来的勺子,舀了一个小巧的馄钝放进嘴里,虾肉鲜嫩,林溪点点头,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外书房里,苏钰渊坐在梨花木书案后,沉着脸听着吕迁的汇报。
“……主子,就现在手里的小溪,东宫和皇后那里,看来这次是要对陛下下手。”吕迁压低声音说道,接着又问:“咱们可要出手,或者禀报陛下?”
苏钰渊一摆手,垂眸沉思良久,才开口:“先不急。看那母子二人能做到哪一步,太急出手的话,陛下未必会信。”
吕迁点头:“主子所言极是。”
“盯紧了皇后和东宫,尤其是过年这几日。”苏钰渊又说道,“我们现在去见沙容。”
吕迁眼睛一亮,试探着问道:“主子,咱们可是要动手?”
苏钰渊脸色阴沉如水:“既然东宫作死,那我们就送他一程。”
苏钰渊带着吕迁和另外几名护卫连夜跃墙出府,飞檐走壁,东拐西绕,落在了京城一处不起眼的院落。
“表哥,你可算来了,老子进了京却又不能露面,整日关在屋子里都他娘的快憋死了。”沙容一见到苏钰渊,搭上他的肩膀就满腹牢骚。
“松开。”苏钰渊冷冷扫了一眼沙容扒在他肩膀上的手,冷声斥道。
“松开就松开,”沙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可松到一半又扒了回去,鼻子凑近苏钰渊,上下左右闻来闻去,声音怪里怪气:“哎呦,表哥你这一身是什么香味,梅花香?啧啧啧,这成了亲的男人就是不同了啊,还是嫂子会……”
“说正事。”苏钰渊冷着脸拎着沙容的领子就把他丢远,随即往椅子上一坐:“阿容,此事事关重大,其他人,要么我信不过,要么身手不够好无法全身而退,这事就只能你帮我。”
沙容坐到苏钰渊身旁,神色依然吊儿郎当:“表哥你直说便是,我来京城憋了这么多天,早就想找点乐子了。”
苏钰渊接着说道:“从今夜开始,你就混进东宫……”
苏钰渊一条一条详细交代着,末了拍了拍沙容的肩膀:“东宫那人警惕心强,最近又寻了两位江湖高手随侍在侧,你要处处当心,但凡有变,你的安危为上。”
沙容仔细听着,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待苏钰渊说完,他难得严肃:“表哥放心,事情肯定办得妥当。再说要是没你,我这条命早就丢了,现在的日子都是赚的,死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