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女人趴在床上,见娇芙进房间,一眼认出她是院子的主人,搀扶床沿要下床跪拜。
娇芙伸手阻止她,毫不嫌弃地坐在床榻边,道:“你好好在养着,院子里除了我与两三个伺候的人没别人,不必担心。”
“你快下来,寻死做甚!姑娘费了好大力气救下你,不是让你寻死的,你就算要给姑娘找麻烦,也别是现在。”粗使婆子看女人可怜,心里倒是生出过几分怜惜,毕竟也是苦命人,身上是自己男人传染的病,却又遭自己男人陷害抛弃。但她现在看女人要死要活,还站在井边欲一死了之,看她也不顺眼。
但现在谁的日子不难过?
就拿姑娘来说,虽然身边有人伺候,可是她在宅子里里等闲不出门,四四方方的宅院跟鸟笼子似的,日子也不见得好。
连翘姑娘以治病救人为重,确实得了不少美名,可她日常进出醉玉楼那等地方,替那些妓子看病,哪怕她清清白白,这辈子恐怕都说不到好亲事。
弄琴听到婆子声音出来,赶紧跑到后头告知娇芙,娇芙下意识想到肆儿在,昨儿让肆儿留下来看女人行刑就已经是冲动了,不能再让她看到女人寻思,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让弄琴安抚肆儿,她不敢耽误的跑到井边,只见粗使婆子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还是快下来吧,姑娘好不容易救下你,不是让你寻死觅活。”
“你的伤养上两三个月就能好,到时候让我想法子拖人,送你去别的地方生活,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是娇芙能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先前跟女人提送她离开,是娇芙怕女人情绪激动,以为自己这个救下她的人都嫌弃她。
现在看来女人都活不下去了,可比嫌弃不嫌弃要严重,既然这里待不下去,那隐姓埋名去别的地方生活是最好的选择。
那女人并未听娇芙说的话,只是见到她过来,死水般的眼神总算有些波动。
低头看了看水井里自己的倒影,鸦青色衣裳穿着体面,头发被梳起来拢在脑后,虽然伤处还疼着,但是用了好药包扎,她自被人救下来,就得到了细心的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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