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忙到辰时,才回到公主府。
甫一登堂,就有尚且温热的饭菜在等她,自然不会是那粗心大意的公主殿下为她准备的。舒殿合感激地冲楚嬷嬷点点头,她还以为自己这么晚回来,只有残羹剩饭等着她。
楚嬷嬷回以微笑,本来就是她份内之事,何须主子感谢。
舒殿合脱下官帽,从袖中掏出已经解下来的九连环,交给侍女道:这个拿去给公主,就说臣已经破解了。
侍女去后,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公主的脚步声就从后院跑进了大堂,还有她又惊又喜的声音:你竟然把它解开了?!怎么做到的!
话音未散,人已到跟前,随之而来的,并有公主那纯粹无邪亮晶晶的眸子。
舒殿合端着碗筷,想说什么,楚嬷嬷从一旁劝道:公主,你让驸马吃完饭再说吧?驸马回来的晚,饿坏了身子骨可不好。
宣城被她提醒,顿悟过来,乖乖坐在一旁守着等舒殿合吃完饭。
舒殿合被人盯着吃,也吃不好,随便扒拉两口就蒙混过一餐。
她将九连环的解法仔细给宣城讲了一遍,又演示了两遍,然后把九连环还给宣城,让她去试一下。
宣城不急于求成,将她教的方法记在心里,问:你平时这么忙,怎么还有空解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要给我花花吗?没有的话,我过会再来问。
第59章断袖之癖
公主相托之事,臣理应挂怀在心上。舒殿合讲解的口干舌燥,恰好棉儿适时的为她奉茶上来。
这般直白的关怀,楚嬷嬷听在耳朵里,倘若她再年轻二十岁,回到初嫁时,指不定就怦然心动了。
可宣城听惯了阿谀奉承,这种话只能打她耳边一晃而过,不会因为说的人特殊,而把它往深处细思,又转到了别的话题。
楚嬷嬷暗里一屏息,她一直以为公主驸马夫妻不合,只是驸马一个人的原因,现在看来公主不开窍也是一个问题,得寻个机会和公主好好说说了。
公主,你不是要和驸马说,那个冯官人今天又来找驸马的事吗?棉儿在旁有意提醒宣城。
宣城一拍脑门,嫌弃自己健忘的记性:哦,的确有这么个事,本宫差点忘了。本宫与他说,你今日不在,他就走了。
舒殿合猜到冯正的来意,道:无妨,等臣得了暇,再去会他。
宣城佯装无意道:说起来,他三天两头的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你们两个人走的这么近,难道你们有断袖之癖?
舒殿合的朋友少,冯正又屡屡出现在她眼前,让宣城不得不注意,而且那天未偷听清的事也让她挂怀,想打听个究竟。
当断袖之癖四个字自她口中蹦出来的时候,舒殿合刚喝了一口茶进去,无法回答她的话,面色上还能压得住。
宣城下一句话,却让她直接喷茶而出,第一次失去了雅度。
距宣城公主贴身侍女棉儿多年后的回忆,当时公主笑眯眯,且不着调地说:若是驸马真有这样想法的话,本宫大可把那丞相家的二公子打晕洗净,送到驸马的床上。似乎觉得自己驸马有断袖之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驸马因此便喷了茶,公主坐在驸马的身侧,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被殃及池鱼了。
而当时与自己同站一侧的楚嬷嬷脸黑了又黑,比厨房的锅底还要胜上三分。
舒殿合被呛的连声作咳,脑中闪过许多想法来。
之前那些捉弄都不算什么,她现在总算看清公主的皮,是皮在哪里了。
太大胆了,竟然连这种事也能想到。
舒殿合理顺气之后,道:公主多想了,臣与冯二公子清清白白,并无公主所想象的那般她硬是把那两个字挤出了牙缝:私情。
再说了,若她真是断袖,也不会断到冯正那边去。应该感到危险的人,恰好是坐在她面前的公主才对。
害,本宫其实很开明的,什么没有见过,乐意成人之美。宣城挤眉弄眼,轻拍舒殿合的大腿,煞有介事地表示自己的大度。
舒殿合咯噔一声,心里有不妥的想法,立马掐掉。
宣城略收敛了笑容,推搡着舒殿合的膝盖道:不过是玩笑罢了。你倒是说说冯正到底找你什么目的来了。
舒殿合思索过一番后,将冯正遇到苏问宁的前因后果,都与公主坦白说了,末了添了一句澄清自己的话,道:所以,不是公主想的那样。守拙兄只有遇上麻烦,才会寻上门来,求臣为他出谋划策。
宣城抚掌大叹:这个有趣。仿佛又找到了什么乐子一般。
她隐隐记得自己听说过苏问宁这个名字,但是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且等来日冯正再来的时候,她要把他揪过来,拷问一番。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舒殿合已经熟知公主打鬼主意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了,瞧她现在这副表情,就知道冯正要遭殃了。
正好自己这段时间要忙于迎接来使的事,无暇陪公主玩。公主能被其他事情吸引去注意力,她求之不得,所以没有说什么。
三日之后,冯正果然又来找舒殿合了,舒殿合还是不在家中,忙在礼部。
冯正两次登门都扑了一个空,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暗筹着要不要去礼部找找舒殿合,正想和接待他的公主告辞。
宣城摇晃着茶盅,使茶汤中的茶叶上下浮动,聊以自趣,意味深长的与他道:你说说,你整天都来找本宫的驸马,是不是意图不轨?还是贪恋本宫驸马美色?
冯正一噎,险险窒息过去,连忙抹白自己道:微臣怎么敢对驸马不敬,只是的确有事,想找驸马商量。
宣城就等他这句话,顺势而上,问:冯公有什么事,不如与本宫说说。说不定本宫能够为你解决呢?
没什么冯正矢口否认。
宣城身子前倾,让两人靠近几分,一脸八卦的问:是不是关于女将军的事?
冯正瞪圆眼睛,脱口而出:殿合出卖我?
宣城咳了一声,为她的驸马挽回形象道:其实,是本宫那日不小心听到的,非驸马与本宫说的。
冯正眼睛瞪的更加大,似乎在说你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能干出这种窃人墙角的事。
宣城大方的拍拍他的肩膀道: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仙人也有思凡之心。你思慕苏将军的事,本宫会替你保密的。
冯正惶惶然觑着宣城周围环绕的侍人们,几欲嘤嘤落泪。
这还保什么密?公主毫无掩饰的说法,侍人们可都长有耳朵,但凡里面有一个嘴长的,到外面嘴碎一番,自己不要紧,苏问宁的名声怎么办?
宣城似看出了他的想法,给冯正吃了一颗定心丸,道:他们和本宫一样会守口如瓶的。
她从舒殿合那边也顺便打听到了冯正是怎么样的人,觉得冯正颇为有意思,想与他做个朋友,于是砰砰拍着自己的胸口,豪气干云地说:驸马的朋友,就是本宫的朋友。你有困难,尽可以与本宫说,本宫会帮你的。
冯正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忽然能感同身受起他舒兄日常面对这么淘气的妻子的心情来,刚想推辞不用公主的热情。
宣城摸着自己的下巴道:而且,你爱慕的这位苏问宁,本宫似乎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