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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尽欢(GL)——易临安(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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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脚乱地重新打亮桌面上的烛火,宣城壮着胆子,回身猛地掀起被子一看。

只见兔子霸占了本该属于她的枕头,闭合着眼睛睡的正香,而它旁边的人却明晃晃睁着眼睛,哪里是睡着了。

被吓了一大跳的宣城看到这幅光景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兔子该不会是她亲生的吧?不然她怎么不管吃喝拉撒睡,都时刻带在身边?

可偏偏造反作乱的人却一脸无辜地瞧着她,还朝她小心翼翼地嘘声道:嘘!兔兔睡着了。

宣城顿时哑言,哭笑不得道:你这般折腾,那本宫要睡哪里?

舒殿合似乎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认真的思考了一息,将自己和兔子都往里挪了挪,给宣城留出三寸宽的地方,然后拍了拍空出来的床榻,毫不客气地说道:这里

宣城似气囊泄气,无可奈何地将肩膀一松。好吧,反正现在兔子要比她重要就是了。

复又灭了灯,宣城上床,宛若一个死人直板板的躺下。

若说她方才第一次灭灯前还有那么一点点绮念,现在眼睛的余光只要往身侧一瞟,就可以看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再多的绮念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开天辟地头一遭,她堂堂大豫的长公主竟给兔子□□??

仔细听,这兔子竟然还会打呼噜?这和一个粗犷的大汉睡在身旁有什么区别?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宣城绝望地想着。

再看躺在更边上,对兔子与人同睡以为理所应当的人,宣城望着漆黑的床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真有几分当妈的感觉,只不过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是同一个罢了。

听到身侧有悄悄挪动的声音,宣城侧首,显而易见地察觉到旁边的舒殿合靠近了自己几分。

你又要做什么?她对这一点都不奇怪,好似被反复被人踩踏而过,再多一脚少一脚,又有什么关系。

舒殿合不答话,又凑近了一些,带动着兔子也更加靠近宣城。

宣城感觉自己不用再动一下,兔子就已经贴到她脸上来了,虽不至讨厌,但谁会喜欢动物这样阻碍自己的呼吸?

她见舒殿合不为自己所止,便拿出了以前吓唬宜安的那一套,呲牙咧嘴的恐吓道:乖一点,不乖就把你扔出去喂野狼。

鬼鬼祟祟的人显而易见的顿了一下,翻了一个身,趴卧在床塌上,将阻碍两人之间的兔子挪到了上方去,让相互对视的视线不再有任何阻碍。

舒殿合把自己下巴搁在手臂上,看向宣城目光温顺地像只小绵羊。

但自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宣城立马推翻她像小绵羊的论断。

她戳了戳自己的脸颊,索取道:亲一下,才能睡。

宣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能是心智如孩童的人所说的话?

按舒殿合之前的性子,也断不可能说出这种主动的话。

她匪夷所思地问道:你从哪里学的这乱七八糟的?

舒殿合滴溜溜着黝黑的眼睛,道:姐姐,学

宣城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反驳道:胡说!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话到后头,竟渐渐消了音,因她忽然之间回忆起来的事吞噬掉了她的底气。

她想起来什么时候自己教了她了,不就是前几天在看萤火虫的时候,她趴在自己膝上睡着了,自己没忍住偷偷亲了

她保证就一下!而且转瞬即逝!

她竟然察觉到了,还有样学样今晚重演在她面前。

宣城顿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有想到一个对自己行为的合理解释。

索性破罐子破摔,她心一横,闭上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舒殿合的脸颊上如蝴蝶扑花般留下一吻,然后便闪身回到了自己的原位,速度之快几乎让舒殿合没有察觉到她做了什么。

宣城如解重负地呼了一口气,道:好了,就这样,赶快睡!

光是她自己,都能从自己的语气里听出敷衍了事的态度。

但舒殿合却轻易地被满足,傻呵呵地撤回身,乖乖地闭上眼睛睡觉。

宣城等她彻底安静了,小心翼翼地去摸摸自己滚烫的耳垂,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舒殿合会如此害羞。

从前也从未这般,是六年太久了吗?还是她失了心智,自己就将她当作了另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本无多少睡意的她,终究还是被身体上的疲乏带着缓缓沉入了梦乡中。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后,睡在她身侧的人又睁开了眼睛,静静看着她。

对不起。该听见这道歉的人已然熟睡,但说话的人却丝毫不在意。

在宣城宿在药园第一天晚上,她怕她着凉,为她盖上鹤氅时;

在萤火虫飞满整间屋子,她装睡,让宣城随之靠在床柱上睡着时;

还有今夜的此时此刻,她都在重复一句话对不起。

她可能骗不过其他人,但宣城一定会相信她,不是因为她好骗,只是因为她相信她,而她辜负了这信任她再次利用了她。

她不祈求宣城知道一切之后会原谅她,只能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这无力的三个字。

抬手触碰着宣城刚才亲吻过的地方。

为什么要做这些无谓的事,舒殿合自己也不明白,人生的每一件事并非都要将道理搞的明明白白。

它可能是一次冲动,也可能是想留作以后孤身一人时,可反复惦念的美好回忆。

这一切都源自于自己的私心。

第二天,当舒殿合穿上柴隆威的新衣,束好发冠时,宣城又忍不住拊手惊叹了一番。

惊叹着造物主怎么能如此偏爱一个人,仿佛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都集于她一身。

她第一次看到舒殿合女装时,的确被着实惊艳到了,现下再次看到她男装时,亦不觉得哪里怪异。

无关男女,舒殿合只要在一刻,无论谁站在她的身侧,皆为之黯然失色,性别在她的身上不过是一张可有可无的标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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