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也有了今夜抛弃自己的卧房,占据舒殿合身侧枕头的完美借口。
于是愉快地敲响了面前的房门,不待主人答应便不请自入了进去。
但是不巧,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棉儿看到,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公主竟然偷窥陌生男子!公主竟然背着驸马,进了陌生男子的房间!公主想做什么?∶公主难不成已经把驸马忘记了吗?∶还是公主已经哀寞了太久,按耐不住自己了吗?难道女人都是这样薄情吗?姿喽婴,她再也不要喜欢女人了。
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棉儿顾不得想那么多,悄声走到了偏房门前,有心想扒窗户听听里面的动静,却害怕被公主发现。
就在她犹豫不定之际,偏房内的蜡烛忽然熄灭了,棉儿惊,连忙躲到了门口的盆栽后面,以为公主不久之后会走出来,结果等了半天,偏房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下棉儿明白了,公主这是和陌生男子同床共枕了。
公主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守驸马辈子的吗?
怎么出去一趟,就见异思迁了?那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狐狸精,竟然能把公主迷倒,不要那么好的驸马了。自己明天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楚嬷嬷?
棉儿心里疯狂质问,却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点声音都不敢冒出来,生怕破坏了公主的好事。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想通了,这样其实也挺好的,第二春嘛,只要公主能开心,她们这些下人也乐得见公主开心。
对于皇室子弟,他们本就有资格见个爱个。
贞节牌坊又不能吃,若公主辈子为驸马郁郁寡欢,那才是极为糟糕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都是半夜码字,来不及捉虫,如果你们有看到就吱一声。
第192章替身
公主府的早晨,在驸马失踪六年后,素来只有宣城一个人的餐桌上,忽然多加了一双筷子。
没有谁的吩咐,布置早餐的楚嬷嬷好像自然而然觉得那个陌生人有资格与公主同桌共食,于是就促成了眼前这一幕。
兔子在餐桌下拱动着自己的胡萝卜,棉儿照例伺候着宣城为她布菜,楚嬷嬷则站在那个陌生人旁,不时为他添些放在远处的菜品。
随着年龄的增长,宣城恍然一下子就厌恶了那些油腻腻的荤菜,餐桌上只剩下一些清淡的小菜,主食也变成了小米粥。
餐桌上气氛安静,除了偶尔几声筷子碰击碗瓷的清脆声音之外,再无其他杂音,而用餐的两人也没有打算谈话的意思。
棉儿总觉得这副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道是自己的错觉。
她心里仍然记挂着昨晚撞见的事情,眼睛的余光不时就要往坐在对面的陌生人身上瞥,研究着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心如死灰的公主再次复活回来。
还没有等她研究出个道理来,她的心不在焉就被宣城发现了。
棉儿,对面的人好看吗?宣城夹出自己碗里被误当成肉丝的生姜,问道。
听到这问话,对面坐着的人和楚嬷嬷动作皆停了下来,当事棉却恍若未觉的点点头。
宣城又继续问道:那你是不是打算把对面的那个人盯出花来才肯罢休?
当事棉猛地回神来,立马摇摇头,通红着脸请罪道:是奴婢分心了,请公主降罪。
宣城从未没有苛责过自己的下人,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以为然地挥挥手道: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既然如此好奇,偷着看有什么意思,不如堂堂正正坐下来看,本宫许你看她。
棉儿差点被公主这话呛到,对面的人闻言也顿了一下,楚嬷嬷在对面嗔怪地瞪了棉儿一眼。
棉儿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回应的话,羞地就差找个坑,把自己立刻埋进去。
等到早餐的点过了,公主带人走了,棉儿脸烧灼的热意才稍降一点点。
与楚嬷嬷一同收拾碗筷,她察四周无人,凑到楚嬷嬷的身侧,想与她偷偷讲自己昨晚撞破的事情。
一件秘密搁在心里,不与人分享,这种感觉宛如百爪挠心蚂蚁过身,令人备受煎熬。
棉儿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可话到嘴边,她忽然又不知该如何讲起,压着自己的声音,吞吞吐吐地对楚嬷嬷说道:嬷嬷,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什么?有公主的纵容,楚嬷嬷不好责怪棉儿方才的不妥,仍不高兴的板着脸。
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棉儿一想到自己要说的秘密,就忍不住面红耳赤。
看着楚嬷嬷越发狐疑的眼神,她一横心,痛咬一口自己的舌尖,把羞意强压下,凑到楚嬷嬷的耳边私语道:公主昨晚和那个陌生人睡到了一块
陌生人?楚嬷嬷面露疑惑,似乎不知道这公主府上有什么陌生人。
就是公主昨晚带回来,今天一起吃饭的那个。棉儿有些激动地指指舒殿合方才坐过的位置道。
哪知楚嬷嬷对这消息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只是不咸不淡了「哦」了一声。
棉儿与人分享秘密的兴奋忽然落了空,就这?就这?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楚嬷嬷不该说点什么吗?
楚嬷嬷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失落的棉儿,道:你看不出那人像谁吗?
这回轮棉儿不解了,挠自己的脖子,问道:像谁?
驸马楚嬷嬷只留下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的端着碗筷出了大厅。
其实自舒殿合踏入公主府的那一刻,识人善辨的她便依照身型、身长隐约猜测出了来人的身份,但不敢轻易确定。
直到她看到了公主对那人无意间作出的亲密之举,才确信眼前人便是她们失踪了六年的驸马爷无疑。
至于为什么不对棉儿直说,则是因为驸马脸上带的面具和公主未下达的吩咐。
不管公主出于何种理由将驸马的身份隐藏起来,她自然都得替公主保守这个秘密。
她以为她的暗示已经够明白了,却不知道等她走后,胡思乱想的棉儿从她的话里领悟到了别一番的意思。
棉儿难以自信地嘟囔出两个字:替身?
在吐字的同时,她一瞬间就全然想明白了,甚至连男子为什么要带着面具都有理由解释了,定是他面容上有哪里和驸马不同,所以公主强要他戴的面具。
嘤嘤嘤,她可怜的公主啊,找不到驸马,只能找一个与他相似的替身回来暖床
又换做那陌生人的角度想,亦觉得同样的可怜,好端端一个人却被公主当作驸马的代替品,连脸都不能露出来,太可怜了!
另一头带着舒殿合来到书房的宣城,自是不知道自己的丫鬟想象力如此丰富。
即便知道,她也无暇去理会,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