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季铭看到他并不觉得意外,将他请了进去。
老不赖忐忑不安的看着杨季铭,满怀愧疚的说:杨三少,您对我有恩,我却不懂得感恩图报。
杨季铭温声说道:怎么这么说呢?
老不赖更觉愧疚,低下头说:杨三少,其实您上次让我帮忙看的那些贡品,我都见过。
你仿制了?杨季铭微微瞪大了眼睛。
是的。
我给你看的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
那么,是什么人去找你仿制的?
是一个姓王的中年男人,身形消瘦,脸上留着几缕胡子,声音有些尖细。
顿时,杨季铭就想起了鲁掌柜说的人。
老不赖,此事暂且到此为止。若是那人再来找你做活,能推拒的话,就尽量推了吧。
好。老不赖佝偻着身子,神态尽显疲惫。
杨季铭温声说道:关于此事,你不必如此介怀。许大人神通广大,有他在呢。
哎。老不赖的眼眶有些泛红。
杨季铭看着他这副模样,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难处了?
老不赖犹豫着不肯开口。
杨季铭给他倒了杯茶,你愿意告诉我,我就愿意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帮你。
老不赖感激的道了声谢,缓缓说道:我外孙女病了,好像病得很严重。我最近什么活都接,就是想为她多筹些药钱。
你有家人?杨季铭有些诧异,他从未见过,也不曾听说过。
老不赖点点头,愧疚,失落,悲痛。
杨三少见过的,您和少夫人还去吃过他们做的豆腐脑。
说到豆腐脑,杨季铭就想起来了。
这么说,我那天看到的人确实是你。那天他们吃完豆腐脑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老不赖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摊子那边。
我女儿不肯认我。女儿女婿是因为我才被人打折了腿。
老不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我送钱过去给绵绵看病买药,我女儿起初不肯收。后来为了绵绵,才肯收下。
钱不够?
老不赖老泪纵横。大夫说治不好。我想求杨三少,能不能帮忙请宫里的太医给绵绵看病。
我帮你想想法子。
谢谢杨三少。
杨季铭送走老不赖后,几经犹豫,最后还是禀告给了许一桓。
许一桓说:仿制贡品的事,不可再向人提起,这一点你也要提醒老不赖。他外孙女的病,我会帮他请太医。
是,多谢大人。
在杨季铭告退的时候,许一桓突然问道:如果换成你是我,你会如何处理此事?
属下难以决策。
回去好好想想,你会怎么做。然后,再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是。杨季铭不禁面露惊喜,许大人的意思是要培养他吧。
杨季铭仔细琢磨了一番,一方面请张勇帮他安排人手去查刘四,一方面自个儿去找姜书卯。
姜书卯是武宁侯的嫡子,顽劣不堪的程度远远超过以前的杨季铭。
杨季铭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人斗鸡。
街边小型的斗鸡场上,有人欢呼有人吁嘘。
姜书卯哈哈大笑着抱起他的胜者红元帅,挑衅道:明日再来!
一回头,他就看到了杨季铭。哟,这不是咱们改过自新的杨捕快嘛。
姜丝,我有事找你。
别叫我这个诨名,叫卯四哥。姜书卯边说边往前走。
比我小一岁呢。杨季铭快步跟上,哥俩好似的。走,去喝两杯。
姜书卯嫌弃的瞥了眼杨季铭身上的皂服,说道:你这一脚踏进了公门,找我作甚?
先坐下来,咱再慢慢说。
杨季铭半推半劝的把姜书卯推进了附近的茶楼里。
姜书卯只顾着他的红元帅,对杨季铭爱搭不理。
杨季铭说:你怀里的这只,你要一直这样抱着?
我的红元帅是常胜将军,是我的宝贝。姜书卯连一个正眼都没有分给他。
那是因为还没遇到过黑元帅。
有我的红元帅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是丁子杰悄悄喂养的,就等着大发神威,一战成名呢。
姜书卯犹豫了数秒,说:能不能把黑元帅带出来,跟我的红元帅较量一下?
杨季铭给自己倒了杯茶,等我去找丁子杰说一说。
姜书卯面色为难的说道:杨三,我的意思是你悄悄的把黑元帅带出来。
这恐怕不妥吧?
你今日找我,是为了什么?
想你了呗,跟你随便聊聊。
咱俩从小就认识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么?什么事,说吧。
杨季铭讪讪的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们府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比如东西丢了?
这种小事,我哪里能知道?姜书卯翻了个白眼,把隔壁桌的小厮叫了过来。蒜苗,你知不知道府里最近有没有丢过东西?
叫做蒜苗的小厮微微一愣,说道:还真有。就前些日子,夫人丢了一枝金钗,让人把主院上上下下都找了个遍也没找着。结果第二天,那枝金钗就在夫人屋里的梳妆台旁边的针线篓子里。
姜书卯意味深长的笑道:你知道的挺多呀,我母亲身边有你的相好了吧?
蒜苗讨好的笑道: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姜书卯嗤的笑了一声,行了,放过你。
多谢少爷。
杨季铭向蒜苗问道:那个针线篓子,之前没找过吗?
蒜苗回道:负责找梳妆台那一块的是夫人院里的一个二等丫鬟,本来都要被提成一等丫鬟了,结果就因为这事被降成四等丫鬟,被分配到厨房去干活了。她一口咬定仔细找了,针线篓子里没有。杨三少,您说这事奇不奇怪?
闻言,杨季铭想了想,又问:那个丫鬟叫什么?她没被提成一等丫鬟,那后来是谁被提了上来?
蒜苗回道:倒霉的那个叫红珠,代替她被提成一等丫鬟的是珍珠。
杨季铭点点头。
姜书卯好奇的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