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嘉文回道:我们每日都要向国公爷问安,晨昏定省,所以府里的人都在。
尚嘉树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他,而是对杨季铭说:季铭,你来问话吧。
杨季铭不敢和大舅哥唱反调,任劳任怨的询问国公府的人。
也是得缘于他们的关系,杨季铭让大理寺和刑部的衙役们两人一组,分开来一一询问。
昨日,成国公一如往常的花天酒地。入夜后,便搂着两个小妾歇下了,哪成想会突然暴毙。
至于那两个小妾,都已被关进大理寺。
杨季铭综合了所有人的问话结果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向尚嘉树问道:大哥,那两个小妾,不知可有审讯?
她们都说国公爷是突然发狂,还把她们给打伤了,然后七窍流血而死。
这些话,那两个小妾从国公府说到大理寺,坚称自己不知情。
马翊严说道:两位大人,家父的那两个小妾是他的新宠,既没理由谋害家父,也不像是有胆子谋害家父之人。
尚嘉树肃然道:此事我们会查下去,不会冤枉了她们。诸位若是想起什么,记得来大理寺通知本官,或者到刑部告知杨大人。
好。
马翊严几个兄弟一起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杨季铭没有直接回刑部,而是跟着尚嘉树一起去了大理寺。
女监舍中,两个小妾面色憔悴,哭得眼眶通红。她们刚傍上成国公,本以为可以在国公府享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却不曾想等着她们的竟是牢狱之灾,甚至可能会没命。
杨季铭走到监舍前,两个小妾立刻扒拉着牢门,急道:大人,我们冤枉。
你们仔细说一说昨晚的情形,尤其是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不想被当做谋害成国公的凶手,就想清楚了再说。杨季铭的声音冷冷淡淡。
两个小妾安静了一瞬,似乎都在努力镇定下来,仔细回忆着昨晚的情形。
其中一个瓜子脸的小妾说:昨晚休息前,国公爷只喝了三四杯酒,就醉得不行。
另一个圆脸的小妾连连点头,急道:是的,国公爷的酒量一向很好,可昨晚才喝了一点点就醉了。
杨季铭微微的点点头,对身旁的衙役说:记下来,去查一查昨晚的酒是从哪里来的,都有哪些人接触过,或者说是有机会接触。
衙役应声:是。
瓜子脸的小妾支支吾吾的说:那酒是沉香酒坊的百花酒。
闻言,杨季铭不禁愣住,微微蹙眉,而后继续问: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圆脸的小妾说:入睡前,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极有可能是迷香。
瓜子脸的那个说:我嗅觉不如她灵敏,没有闻出来。
圆脸的那个说:杨大人,我嗅觉比常人好,出错的可能性不大。一定是有人用迷香让我们都睡着了,然后给国公爷喂了药。
杨季铭抓住了话里的一个点,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国公爷是被喂了药?
圆脸的小妾回道:如果不是被喂了药,国公爷怎会失常,甚至连命都没了。
杨季铭略有些怀疑的看着她,你倒是聪明。
圆脸的小妾继续说:我们是国公爷最宠爱的妾室,国公爷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大人,我们是冤枉的。
杨季铭微微沉吟,说道:你刚才说的那种香味,如果让你再闻到,你能否辩识的出来。
圆脸的小妾立刻回道:认得,认得。
杨季铭说:继续想,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两个小妾继续回想着,不禁着急的看向对方,想不出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季铭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们的回话,便说道:你们刚才说的酒和香味,本官会着手调查。在你们洗清嫌疑前,就先在牢里待着吧。说罢,他就转身欲离开。
突然,瓜子脸的那个扒着牢门扬声说:一定是二少爷和三少爷!
杨季铭停住脚步,回身说道:诬陷他人,同样有罪。
瓜子脸的小妾急忙说道:国公爷说过,不会把爵位传给二少爷和三少爷。因为此事,两位少爷都和国公爷大吵了一顿,而且还都在私底下说过,要弄死国公爷。
杨季铭问道:那你们可知道,成国公为何不愿把爵位传给他们?
瓜子脸的小妾说:国公爷说,是他们害死了世子。
圆脸的那个在旁点头。
杨季铭追问:成国公是如何得知的?
瓜子脸的说:大人,我们只是那样听说过。有一次国公爷怒气冲冲的骂二少爷和三少爷,说漏了嘴。
圆脸的说:我们之前都听说世子是在一次剿匪中丧命的,并不知道国公爷为什么会那样说。
第80章商议
杨季铭与尚嘉树交换信息后,就又去了一趟成国公府。
这一次,他正好赶上了一场闹剧。
文家的人前来吊唁,国公府的人让文旭交出世子的印鉴。
国公府先礼后兵。但文旭始终只有一句话,他根本就不曾见过什么印鉴。
杨季铭到的时候,文旭已经被所有人逼得退无可退。成国公府的人逼他,文家的人也逼他。
杨季铭隔开他们,将文旭护在身后,蹙眉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马翊晖说:杨三,我大哥生前把印鉴给了文旭,我们就是想让他还给我们。
文旭却说:杨大人,我从未见过什么印鉴。
马翊严说:文公子,你拿着我大哥的印鉴也没用。你若是想留个念想,我大哥留在府里的遗物,你随便拿。
成国公的如夫人们指着文旭说三道四,那话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文旭说:我与世子虽有婚约,但不曾私相授受,更不曾见过世子的印鉴。
杨季铭扬声道:就算成国公世子生前将印鉴赠予文公子,那印鉴也是属于文公子的。你们这么多人逼他一人,以多欺少,配得上成国公的爵位吗?
马翊晖说:杨三,不瞒你说,那印鉴对我们至关重要,但对文公子就只是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上,让文公子把我大哥的印鉴交出来。
杨季铭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头,不疾不徐的说:马三,文公子说他没有印鉴,更何况就算他有,那也是他的东西,你们若再相逼,本官就只能请你们去一趟刑部了。
顿时,众人怔愣后一脸怒容。
就在这个时候,武穆侯府的人前来吊唁。
尚嘉言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微微蹙眉,走到了杨季铭身边,隔开他和文旭的距离。
尚嘉言对杨季铭说: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但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杨季铭心里熨帖,暖极了。
他扬声说道:马二少,马三,成国公和世子都已不在了,两位作为成国公府已成年的子嗣,理应承担起守护国公府的责任。
杨季铭目光凌厉的扫过成国公府的人,如今国公爷尸骨未寒,你们不尽心尽力为他完成身后事,反而在此逼迫文公子,容我说句胆大泼天的话,你们有何德何能继承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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