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跟见到鬼似的,脸上全是止不住的惊吓,男人?
是,男人。
管家又补充说:不过也不确定,那人的脸埋在瑄王的颈侧,下人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不过身量比较长,下人说极有可能就是男人。
宁道听罢,半晌说不出来话。
堂堂大梁瑄王突然消失一天,再回来时还抱着个男人,自己住的院子还不让人接近,否则就是杀无赦。
不得了啊,不得了。
金屋藏娇啊这是。
他让管家尽量盯着点萧逸宸那里,虽然说有禁军在,他们无法靠近,但说不定呢,能发现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吩咐完,到了晚上,他换了身不显眼的衣裳,乘着马车,就往城中的一处宅子去了。
马车停下,他走上前,四下看了看,这才轻轻叩响。
两短一长。
没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他闪身进去,里面的人引着他去了正厅。那里站着一人,正等着宁道前来。
赵公子。宁道说。
那人转身,一身裁剪合体的紫色长衫,墨发高高束起,唇角若有似无的勾着。
宁太守。
宁道点点头,两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赵楷开门见山,宁太守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宁道沉默了半晌,来之前他想了许久,想着怎样做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才样才能不让眼前这个人怪罪下来,可想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办法,他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就看他怎么处理自己了。
来时他打好了腹稿,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念叨,现下见了正主,尽管对方神色淡然,却跟千斤重似的压在他身上。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愧是从京城过来的人吗?
气势这般足。
赵楷轻声笑了,不必太过紧张,宁太守想说什么便说。
毕竟,这么多年,宁太守也帮了不少忙。
宁道更慌了,赵楷越是这样说,他就越是心虚,才把银子弄没了,还让人家折了不少人,他实在是没什么胆子在这里说什么,可不来,他会更惨。
他今日才得晓,那批银子被瑄王的人运回了他府里,光明正大的,偏偏他不能动,只能看着。
赵公子,我真的不知道瑄王什么时候知晓了那批银子,还提前派人在哪里守着,等我知晓了,就立刻写了信派人送给你了啊。
赵楷始终微笑着,他喝了口茶,在听到宁道说给他送信了的时候,他挑了挑眉,送信了?
送了啊。他看着赵楷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意识到了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哪里出了偏差。
可是,我并没有收到啊。
宁道豁的站起来,大声反驳,不可能,我送了的。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可能在路上耽搁了,还没到你手里。
赵楷放下茶杯,向后靠在椅子上,他懒懒的说:这话你信吗?
宁道白了脸,有些语无伦次,我,,,真的,,
他还没说完,赵楷突然站起来,一脚踹了过去。
唔宁道捂着肚子,摔了出去。
赵楷脸色阴沉,他走近,宁道蜷缩着往后躲,可无论怎么动,都处于赵楷投下来的阴影里。
赵楷冷笑着,一脚踩住了宁道的手,用力碾了下。
少给我耍花招,想私吞银子就直接说,何必搞这么多花样。
和瑄王联起手来整我是吧,我这次损失了多少人,你来赔?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
宁道惨叫出声,我真的没有。
赵楷蹲下身,伸手拍了拍他惨白的脸庞,想起什么似的,他说:听说你把夫人和儿子都送走了?
宁道惊慌的瞪大眼睛,身心俱震,怪不得那几日一直心神不宁,这几天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原来是被
你,,做了什么?
赵楷玩味的笑了笑,欣赏够了他脸上的惧怕之后,才慢悠悠道:没什么,请他们做做客罢了。
宁道闭上眼,头晕目眩,他的嘴唇哆嗦着,这回是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想要他们如何,就看宁太守你了。
相信宁太守你也是个聪明人。
半晌,宁道像是才压下心中的巨大惶恐,他颤着声音道:我会听话的。他睁开眼,哀求的看着赵楷,伸手企图抓着赵楷的衣摆,被赵楷满脸嫌弃的挥手打开了。
你别动他们,我做什么都可以。
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否则
新账旧账一起算。
宁道赶忙说:我一定记得。
赵楷满意了,他起身,坐回了椅子。
宁道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被踩得淤青的手,他走到赵楷旁边,把今天萧逸宸抱着个男人回来的事说了。
男人,确定吗?
宁道目光呆滞,确定。
赵楷若有所思,瑄王难道喜欢男人?这种关头,还把人带到府里去,不让旁人接近。
想来是把人放在心尖上了,否则哪里用得着这样。
虽然大梁民风开放,却也从来没出现哪个皇子公开和男人搞到一起去,就算是要玩,那也是私下。据他所知,四皇子就是个荤素不忌的,男人女人都爱,但那也只是玩玩罢了,没有摆在明面上。
喜欢男人么,赵楷勾唇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男人么?
萧逸宸:不喜欢,只喜欢墨染一个罢了
第48章喜欢他
太守府
萧逸宸把布巾浸湿,拧干后,动作很轻的给墨染擦脸,下午那会儿喝了药,热度下去了些,但还是不太乐观。
按照张太医所说,这两日时不时就会发热,短暂退热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若是在三日后彻底不再发热,那便是真的熬过去了。
萧逸宸又把布巾打湿,把人扶起来,给他简单的擦了擦上身,肩膀和腹部两处刀伤都不再渗血,但要好生养着,万不可掉以轻心。
忙完这些,萧逸宸坐在床侧,伸手又摸了摸墨染的额头,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微微侧头看着墨染,神色难得的有些茫然,半晌都没有什么动作。萧逸宸罕见的放任自己,就这么坐在墨染旁边,盯着他没有血色的脸庞出神。
在昨日之前,他过往的二十年人生里,一心只想要谋求帝业,旁的什么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小时候在宫里受的那些冷眼,皇帝的薄情寡幸,母妃在宫里终日的郁郁寡欢,最后抱病而终,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在乎的被毁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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