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理都没理,直接当没听见。
谢书亦也没在意,直接往厨房走,没有听到两人在背后的嘀嘀咕咕。
***
景老板这几天忙着和旅游公司谈生意,回家都特别晚,中午饭也时常不在家里吃。
那天中午吃过饭,谢书亦像往常一样坐在院里晒太阳。
只是天很阴,没有太阳。
只有几朵阴沉的云。
察觉到快要变天了,他起身往屋里走。
临近楼梯口,隐约听到了乱糟糟的吵闹声。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脚步,谢书亦起初没在意,以为只是夫妻两个吵架拌嘴。
但随着这吵架声愈演愈烈,谢书亦隐约听到了风橙的声音。
风橙:你再给我说一遍?
女人一听,嗓门也大了起来:说就说,你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打扮的这么妖里妖气,晚上喝的烂醉回来,还不知道是干嘛的呢。
风橙:你管我干嘛的,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扇你。
怎么着,还想打人呀。
楼上越吵越凶,谢书亦叹口气,往楼上走。
风橙。
哥,你别管,我今天非得好好教教这大妈怎么说话不行,不然我怕她以后说闲话被人打死。
女人依然冷嘲热讽的说:小姑娘家家的,品德不行,家教也不行,有没有爸妈教哦。
你再说?说着,风橙就往前一步走。
女人被吓一跳,连忙往后退一步。
您说话过分了,谢书亦拦住风橙,房租给您退,您另找住处吧。
再求我住我也不住了,恶心死了。
说着,女人似乎想起什么,又鄙夷的看了眼谢书亦,说:看你年纪也不大,长的也不丑,怎么会喜欢男人,你爸妈不寒心哦。
风橙:关你什么事啊,祝福的话不会说就闭嘴,大妈,我看您还没进化好呢吧,不然您人过来了脑子怎么还在上世纪?
你
谢书亦没理睬她的话,接着刚才的话:钱退了,大约三天能收到,没事的话就请走吧,晚点天就黑了。
风橙笑了笑,还吵么,不吵我回去睡觉了,大妈。
女人不罢休,吵着还要说些什么。
谢书亦:阿姨,差不多行了,再说下去可能走不了了。
这句话里有话的威胁让男人赶忙拖着女人离开,别说了别说了,快走吧。
女人也是有些怕了,被男人拉走以后,嘴里依然骂着些难听的话。
声音渐远,直至消失。
哥,风橙说,别在意那些话,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谢书亦笑笑,没事,听多了。
风橙没再多说,她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继续补觉去了。
走廊里又重归安静,谢书亦叹口气,心里说不出的堵。
这些天里,他听过各种声音,
有笑着祝福他们的
有视而不见的
有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有些话不明面说出来,永远都不会那么伤人。
这是谢书亦第一次这么无措
他不想听
但也逃不掉
谢书亦在过道站了好一会儿,隔了许久,他才抬起脚重新往房间走。
心里堵的厉害,需要发泄。
来到房间,拿起笔,看着本子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字,他翻了一页,笔尖点在了空白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动笔。
划了写,写了划。
恶心死了。
你爸妈不会寒心哦
素净的纸被划破,被划的乱七八糟。
天空阴沉的厉害,似乎正在预谋着一场倾盆大雨。
谢书亦坐在桌前,他皱着眉,呼吸沉闷,像是在竭力压抑着某种情绪,又或者说正在极力发泄着某种情绪。
用某种别人看不见的方式
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
默默的
安静的
不动声色的
窗外起风了,天也阴的更厉害了,树被摇的七歪八晃。
没过多久,一道闪电劈过,接着一阵闷雷响起。
预谋了半下午的雨,终于轰轰烈烈的来了。
谢书亦不知写了多久,划破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字迹早已算不上工整,甚至潦草的有些难以辨认。
雷声雨声盖过了笔尖触纸的沙沙声,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笔,长舒了一口气:为什么会寒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什么,只是想到什么写什么,没有逻辑,也没有内容可以深究。
看着写的有些认不出的字迹,谢书亦无奈一笑,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孩子气了。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谢书亦茫然看一眼窗外,这才意识到下雨了。
他来到窗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带伞了吗?
那我去接你。
雨势丝毫不见小,随着门落锁的声音,房间里又陷入了安静。
谢书亦的字迹安静的躺在纸上,潦草又清晰,沉默却有力。
我们是姹紫嫣红花海里的每一株个体
我们形状不一
我们颜色各异
我们拼命努力,寻找着爱的意义
殊不知被三言两语打下定义
我们有不喜欢的权力
但伤害绝不能化作捅向别人心口的利器
好在世间永远心怀善意
能够包容一切合乎规矩的不同和差异
谢书亦接到景洛的时候,景老板已经被浇了个透。
说来也倒霉,景洛本是和章舟一块去的,回来的路上天只是阴的厉害。
景老板自信的凭借着多年来的经验,谢绝了章舟递给他的伞。
没想到,自己的经验一向没什么准头,路走到一半,雨就下了起来。
谢书亦给景洛打电话的时候,他正躲在不知道谁家门口躲雨。
所幸离的不远,谢书亦没多久就赶过来了。
撑开伞,把景洛拉到伞底,谢书亦笑笑说:有些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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