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宋宋又推了下眼镜,理所应当地说:因为陆总你和温总的关系很好啊,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劝劝温总,让他尽快好起来。
陆总:!
我、我什么时候和他关系好了?你怎么看出来的?陆总脸上有点烫。
真的?宋宋笑着问。
惊觉自己居然被诈了,陆杉强行挽回道:我是问你有什么证据!
还是没证据。宋宋仰头想了一下,依旧是感觉和一些蛛丝马迹。
陆杉皱眉:什么蛛丝马迹?
很难概括,就是一种非常微妙的东西,大约是因为我几乎每天都在温总身边,所以可以察觉到。宋宋笃定地说。
陆杉心说当助理真是埋没你了。
哎呀算啦,不说这个了,反正如果我想对了你就瞅机会劝一劝温总,想错了应当也没关系吧,陆总你也不是长舌的人。他走向一边的资料柜,周末的宴会,陆总给温总准备了什么礼物?
什么宴会?陆杉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吗?宋宋茫然扭头,就是温总生日并上任一周年的纪念宴会啊,我还以为大伙儿都知道了我这就把邀请函给你。整个头伸进柜子里去翻找。
片刻后。
咦?怎么没有呢明明都在这里啊。
他把资料筐抱着搬出来,往桌上一倒,版式优雅的深蓝色邀请函哗地铺开。
陆杉跟他一起找,找到了蒙楝的,余臣的,林文琦的,以及C星高层各大家族的,但就是没有他的。
不可能啊。宋宋挠挠头,我亲自拟的名单,是有你的。不会是制作漏了吧?
陆杉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亲自拟的名单,温总没插手吗?
他有过目,不过一般这种事他都不会有意见的。
陆杉想明白了,抱臂道:那可不一定。
宋宋蹙眉。
他听懂了陆杉的意思,但却不相信,好端端的,温言为什么会不让陆杉参加宴会呢?
我看看。他不死心地掏出手机划拉,当时温总看完给我回复了邮件,我心想不可能有什么改动,就直接转给宣传了,他们
话音戛然而止。
他抬眼看陆杉,再低头看屏幕,震惊地发现,那张他做的按姓氏笔画排列的拟邀请人名单上,本该有陆杉名字的地方,现在什么也没有。
他又在屏幕上使劲儿戳了戳,编辑记录里,温言删除的历史赫然在目。
宋宋:!
宋大助理,工作可不能想当然啊。陆杉站起来,自嘲地耸了下肩。
宋宋:
你是哪里惹到温总了吗?他不敢置信地问。他总觉得他们的关系是很好的,难道他感觉错了?
或许吧。陆杉叹了口气,走到窗口,侧身向下看。
当晚,温言工作结束后不想回家,开车兜风亦觉得累,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去余臣最喜欢的那家冰淇淋店坐坐。
最近他想通了许多,市中心的繁华喧闹更令人不暇他顾,即便他坐的窗口一眼就能看到上次和陆杉争执分别的街边长椅,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他照旧点了玫瑰巴菲,虽然吃不出味道,但仍有醇厚的奶油、漂亮的造型值得认真品尝。
像多数年轻人一样,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在属于自己的轻松时间里随意浏览。
叮咚一声,小窗口弹出一个问题
是你吗?
温言茫然,点进去一看,心头微滞。
先前陆杉在网络搜索上提问的时候,他一时兴起便注册了一个名为W的账号回复了一条。而现在,那个题主L,也就是陆杉,居然私聊他了。
他猜到w就是自己了?
思索片刻,温言回了个问号过去。
不多时,对方发来消息
如果是你,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如果不是也没关系,毕竟都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温言的心绪沉了下去。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斑斓浮华的夜色,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带任何情绪地想,陆杉并没有做错什么,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会生气?陆杉又为什么要道歉呢?
仅仅是因为信息素的相互碰撞导致双方的情绪受到了影响吗?
恐怕不尽然吧。
办公室里一片黑暗,陆杉独自坐着,手机发出一点幽光。
他盯着那幽光,等待、失落,许久之后,眼睛都痛了,那点幽光终于发出了更强烈的一闪,一行字出现在他的面前
无需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由始至终,我关心的只有我自己的心情。
陆杉:!
他的手几乎颤抖了,脑海也乱成了一团,他拼命组织着思维和语言,系统却突然跳出提示
用户不存在。
心骤然一缩,再点进去看时,界面一片空白,对方已经注销了账号。
他的呼吸在寂静中渐渐急促,清晰可闻。
冰淇淋店里,温言收起手机,起身离开,走入人流熙攘的街道。
头顶空轨的柔光与星辰呼应,吃空了的玫瑰巴菲玻璃杯被他留在了原地。
深夜,城市陷入安眠,长街空无一人,陆杉独自走来,坐在冰淇淋店外的长椅上,高大的身躯孤独而单薄。
他细细品味着不久前一闪而过的对话,终于明白了,温言说得很对。
但由始至终只关注自己心情的,又何尝只是温言一个?
当初,突发易感期的他交代在了温言手里,为了不再尴尬,为了还上人情挣脱负罪感,他主动提出了那个假扮情人甚至结婚都可以的可笑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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