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地是omega吗?
温言:!
温言登时头晕目眩,他恐惧地看着放在地板上的手机,嘴唇控制不住地发抖:爷爷,我其实
回答问题。温石硬声道,我不听解释。
温言一手撑着地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扼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匀出来,天旋地转,他按住额头,手指狠狠掐住另一只手的手背,借用这疼痛让自己冷静。
爷爷,我我是,我是Omega。
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很低,几不可闻,但他说出来的时候却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人生首次,他亲口说出了我是omega。
很好,不需要再纠结了,已经有人为他做下了决定,他终于可以真正轻松了。
电话里可怕地沉默着。
过了很久很久,那道苍老的声音终于才又响起
回家来,立刻。
冰冷、愤怒。
这是温言从小到大的二十六年里,温石从来没有对他表露过的情绪。
十五分钟后,温言整理好了自己。
仍然是一身质地高级的西装,佩戴精致的金丝悬链眼镜,头发垂顺而有光泽,整个人斯文优雅,仿佛是要去豪华的酒店参加晚宴。
然而实际却是要去地狱般的刑场听候审判。
他的后颈处贴了一张隐形信息素阻隔贴前两天陆杉网购给他的。有了这个,他的信息素就不会流出,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个Omega。
可他总不能贴一辈子。
温言暗自笑了一下,打开门,灿烂的阳光照了进来。
他数日不见天日,一时无法适应,下意识抬手遮挡,稍微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感觉,好像直到现在,他才真真正正是温言了。
几秒种后,几个人暗中跟上了他。
半个小时后,蒙楝收到了一条信息
[蒙总,温总回温家庄园了,按您之前的吩咐,没有让温总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这边继续观察,有新动向再给您汇报。]
温家大宅。
主别墅厚重的木门向两侧打开,温言走进去,门在背后关上,阳光收起,偌大的客厅显得凝重而幽暗。
温石坐在正中主位,温朗和温昱坐在左侧,温宁站在右侧,气氛一如既往地压抑。
爷爷。温言走到客厅中间,停下脚步,向温石鞠躬。
跪下。温石脸色铁青,两道眉毛深深地压着,又看温宁,冷声说,还有你。
温言吸了口气,向父亲投去视线,温宁却不看他,径自自己跪了。温言便也只好一腿后撤双膝跪倒,头微微垂下。
来吧,你们父子俩,谁先说?温石倨傲道。
温言想了一下,首先说:我可以先问问爷爷是怎么知道的吗?
温石猛一拧眉,这很重要?
温言淡淡一笑,说:是不重要,但想求个明白。
温朗与温昱顿时变了表情,温石冷哼一声,对着左侧抬了下下巴。
温昱无奈抚额,又故作伤感地叹了口气,看着温言说:那天我也在林文琦的医院,本来只是去看个小病,没想到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只能说温言,你太不走运了。
温朗沉着脸色抱臂道:瞒了这么多年,瞒了这么多人,靠着伪装出来的性别获得了这么多,还不走运?
温言平静地看着他们。
温昱配合地笑了一下,又说:那个姓陆的抱着你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但是一晃而过没太看清,但那个跟你相仿却属于Omega的信息素实在让我有点怀疑,所以我去问了林文琦,然后他就招了。
温言神色一暗,你用了什么手段逼迫他?
温昱夸张地一笑,故作匪夷所思道:怎么?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又转头就把你卖了,你还维护他?
不是维护他。温言面露不屑,而是想知道你为达目的,都会做些什么。
温言你温昱气得眉毛一竖,这审判的和被审判的怎么反了?!
够了。温石沉声瞪向温言,你知道了?现在能说了吧?
温言便又垂下头,略一思索后说:爷爷,这件事其实
这么简单的问题,您何必自欺欺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一直不说话的温宁突然开口,他的语气冰冷,他直视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绝情。
本就紧张的气氛顿时更紧张了,温石双眼一缩,危险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温宁冷笑,轻飘飘地说,罪魁祸首就是您的意思啊。
温言一惊。
温朗与温昱也万万没想到温宁居然已经胆大到了这个地步。
主位上,温石沉默了,他压着怒火盯着温宁,许久都不说话,空气凝滞,众人甚至不敢呼吸。
突然温石一挥手,桌上的茶盏被甩在温宁膝前,发出闷响,滚烫的茶水溅到了他的身上。
温石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背着手审视温宁,而后一掌掴上脸,又抬起穿着厚底牛皮靴的脚狠狠揣上胸口,怒喝道:畜生!大逆不道!
爸爸!
身侧沉重的闷哼吓坏了温言,他连忙扑过去。紧接着,他的心窍仿佛被打开了。
长久以来,他一直觉得父亲对自己的冷漠是源于不喜欢,但现在,在恍惚之中,在意外之中,他陡然明白了。
其实父亲是很爱很爱自己的。
因为强行变成Alpha让自己受了很多苦,父亲后悔了,自责了,但不想做那些无用的忏悔,只想通过远离的方式进行自我惩罚,并让自己恨他。
现在也是一样。
他担下了所有的责任,招来了全部的怒火,亦是只想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保护自己,这个他唯一的、深爱着的儿子。
第42章被审判
温宁向后倒去,跟着侧身低头窝在地上,久久不动,半晌后终于吐出一口血来。
爸爸!温言扶着他,着急地要察看情况。
温宁却执拗地将他推开,不屑地一抹嘴边的血,抬起苍白挂汗的脸,向温石投去带着恨意的目光。
看来我说对了,您果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呵,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呢?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的手笔,我想让温言代替我做到我没能做到的事情,所以
温言自己也是知情不报。温昱连忙说。
不,他只是受害者。温宁说,他是我的儿子,我的话他必须听,哪怕他心里并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