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小魔王每天要求可多了,不吃香菜不吃葱,麻烦死了。
中午家里要做豆角焖肉面,江谦看篮子里应该够了,急忙冲出菜园子,把菜往厨房一放,江母正在切肉。
妈,我去隔壁看看小城,菜放这了啊。
江母一脸无奈,这老连,咋天天打孩子呢,你快去看看,可别把小城又打坏了。
连云大口大口把西瓜吃完,随意在身上蹭了蹭,跟着江谦一起回家,我也回去看看!
一闯进去,正看见连龍一棍子拦腰截断连城闪躲的意图,这一棍子下去,能把他腰打伤。
江谦急得大喊:连城小心!
谁知连城脚上姿势一换,发力,身子就像弹簧一样,在空中蜷缩翻转一周,成功降落到练武场外面。
爸,你要是不把我绑起来按在椅子上,肯定打不着我!小魔王逃过一劫,反而开始挑衅老魔王。
连龍激动的脸都红了,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你爹!
江谦跑过去拦住他,伯父,算了算了。我家做了豆角焖肉面,我去街角给您再打二两酒,今天就算了。
连云也跑过来,大大的眼睛里充满崇拜,哥你太厉害了!
他身子骨差,连剧烈运动都不能有,平日里羡慕死了。
连城自信一笑,伸手按住他的小脑袋瓜,弯腰把他抱起来: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上次要不是我让着他,屁/股能肿成馒头?
连云伸出小手捂住嘴巴,笑得像个偷吃成功的小老鼠。
连龍暂时歇了气,带着俩儿子到隔壁蹭饭。
饭桌上,江志英和连龍对饮一杯酒,他是老师,说话也文绉绉的,老连,你可不能再这样打孩子了啊,我前几日还跟校长说,推荐你去三高当体育老师,可你总是打孩子,那不行。
哎,我这不是只打自家孩子吗?连龍有些尴尬,他最怕这些学问好的先生,别人家的孩子我肯定不会打的。
自己家的孩子也打不得,你看小城,前两天都不能下床了。杨丹也埋怨着,你这坏毛病可要改改,别哪天脾气上来了,伤了小云。
连云捧着一个鸡腿,听到叫他的名字,笑得露出正在换牙的牙齿。
丑死了,好好吃饭。连城轻点他的手。
说到连城,江父江母也愁,小城你也是,怎么就非要去搞什么极限运动?前几天你江伯伯用电脑查了,那可真是吓死人哦。几十层楼高,说跳就跳,这和高空走钢丝有什么区别?
杨丹说着,吓得拍着胸脯,要阿姨说,你最好还是趁年龄小,再考一年,上个大学不好吗?
虽然杨丹说的是掏心掏肺的大实话,可连城就是听不进去。
他从小就是霸道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说什么都要做,还要做到最好。
连城大口大口地扒着面条,姨你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他吃的像恶狗扑食,江谦文雅多了。
在桌子下,江谦踢一脚连城,轻咳一声,要不还是让他试试吧。
桌子前坐着的人惊呆了,连云也不啃鸡腿了,小脑袋瓜子上大大的问号,他记得哥哥说要参加极限运动大赛时,谦哥还特意从学校跑回来劝哥哥。
小城的性子你们也知道,他决定的事肯定会去做,说不定哪天起来他就离家出走了。既然这样,还不如给他身上绑条线,他做什么我们都盯着,这不就成了?
连龍一脸疑惑:小谦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绑条线啊?
杨丹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
我的意思就是,不如我跟着他一起去,盯着他,不让他做出格的事情。江谦抬起头,直视着父母,我是学校摄影社的,刚好拍小城磨练我的技术,还可以盯着他,一举两得。
江志英杨丹夫妻和连龍面面相觑。
江谦冷静理智,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连城冲动鲁莽,但有江谦在身边,确实也没闯出大祸。
那啥,江老师,你们觉得怎么样?连龍干巴巴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挺好的主意,江志英也认同了,他看向儿子,但是小谦,你必须要冷静,知道你们俩在做什么。
江谦点头,嘴角带笑道:爸,我知道的。
连城还傻乎乎地愣在那里,这就同意了?
连龍对他后脑勺轻轻来一下,傻小子,还不快谢谢你叔叔阿姨。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连城简单收拾了行李,揣着连龍塞给他的两万块钱,带着他的发小江谦,坐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车。
此时正是1999年,首届国内极限运动赛事即将举办。
大街小巷里尽是新时代的气息,上海街头的音像店里传来歌曲。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
带着耳麦的爆炸头青年穿着紧身皮衣,下面配一条喇叭裤,伴随着音乐痴醉地晃动着身体。
这些都是江谦在大学里看惯的场面,连城却看的津津有味。
他从来没有出过武馆所在的小城,对于极限运动大赛更是从电脑上查来的一知半解。
可连城有些时候,敏锐的就像是知晓什么时候风雨会来的老渔夫,他仅仅从一条蹦出来的弹窗广告里,就觉得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你说,我要不要也搞个这样的发型?连城指着里面青年的爆炸头,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寸头。
他嘴里嚼着口香糖,笑着看着江谦。连城头型极好,寸头也帅的不行,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回头看他。
小镇出来的青年带着一种豹子般优雅有力的气息,他换下往常穿的练功服,穿上流行的牛仔,个子又很高,走在人群里就是最闪亮的仔。
江谦差他半个头,平日里照顾他习惯了,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口香糖都嚼一路了,该吐出来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你再捯饬你的发型吧。
连城晕火车,这时候的绿皮火车里,吸烟的,脱鞋的,吃泡面的,干什么的都有。
江谦只好买了一条薄荷口香糖给他。
连城胡乱地点着头,又抽出一条口香糖,撕开锡箔纸,也不吐出来上一条,就开始继续嚼。
江谦也不熟悉上海,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四处询问,最后找了一栋老旧的筒子楼,交了两个月的房租,住了下来。
筒子楼里做饭洗澡的地方都是公用的,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去二手市场置办了生活必需品,江谦负责决策,连城负责干体力。
旧货市场不仅有旧锅旧碗,还有被抛弃的哑铃。
生铁做的,都有些生锈了。
卖旧货的老板看连城一直盯着它,笑着问道:小伙子要不试试?
这哑铃重达六七十斤,主人来卖的时候也说,不是练举重的谁天天举这玩意?
那我试试。连城饶有兴趣地弯下腰,双手抬起哑铃,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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