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她开始暴躁,赵青岚及时打住,主动换了个话题,好了,跟我进屋,这外面花草太多,晚上还是会有小虫子,你这裙子这么短,再待几分钟肯定被咬哭。
舒幼盏:?
舒幼盏: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娇气的人?
赵青岚轻轻拉着她的手腕,引着她绕过路,往屋子大门的方向走,不忘回应她:哦,下个毛毛雨都要打伞,没伞不肯出门一步的人是谁?
舒幼盏用力甩了甩她拉自己的动作,却意外地没甩掉,面上却有些不甘地反驳,那是因为雨水脏啊!我是嫌脏,这跟娇气不一样。
好好好赵青岚毫无诚意地点头,你说的都对。
彼时两人走到了院落里比较暗的地方,旁边的灌木几乎要生长到二楼的位置,黑压压的一片阴影落下来,覆下一片清凉,只细细的枝丫间有圆圆的白光幽幽亮起。
舒幼盏趁着没人注意,正想动手不动口,走快一步的同时,抬起右脚想给人一个侧踢。
结果在前边的赵青岚头也没回一下,左手拉着她的手腕,落在身侧的右手直接在半空中卡住她的脚腕,拇指在脚踝上轻轻摩挲而过,她放开了舒幼盏的手,回过身来,扬了扬眉头。
舒幼盏:
她恨透了今天的裙子。
脚用了用力,也没抽回来,瞧见赵青岚眼底的揶揄。
她深呼一口气,干脆借着被对方挟持住的力道,扭转身体,用另一脚过去
莫名其妙地,她们动着动着手,双双滚到草坪上了。
直到舒幼盏脑袋要落到灌木丛边缘的泥土里去的时候,一只手及时垫在了她后脑的部分。
赵青岚不知何时已经占据了上风,崭新的军装在肩膀处沾了一点草屑。
如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舒幼盏试着动了几次,都没挣脱开,最后放弃地看她,舔了下嘴唇,将下午刚涂的、有些干的唇釉颜色又染得亮晶晶。
咳那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试试你的身手。
赵青岚的脑袋渐渐压低,目光聚焦在她的嘴唇上,看着上面的晶莹颜色,哪怕是暗光下也隐约看到一点细闪,像是剔透的水晶果冻,半晌才做出回应:嗯?那试过之后,还满意吗?
声音这样近距离地飘进耳朵里,让舒幼盏又想到被她标记的时候,听见的那些粗重的呼吸、还有那越发低哑的声线。
像是被撩动的琴弦,一直颤到人的心底。
舒幼盏动了动喉咙,侧开脑袋,无意间暴露出自己修长的脖颈,还有那一线玉一样白的颜色,你先起来,这里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不合适。
赵青岚低哼了一声,没告诉她这个时候大家要么忙着去看烟花,录天上那闪亮字体的屏幕,要么就是在屋里聚餐。
感知神经悄悄戒备的时候,她却没如舒幼盏的愿:不是你先动手的吗?刚才撩拨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不合适?
舒幼盏总觉得她今天的用词有点奇怪。
总是让人听了面红耳赤。
于是不肯再吭声搭茬了,反而动了动肩膀,又动了动腿
,还想将人从这位置掀下去。
但是不知道膝盖撞到哪儿,就听赵青岚轻抽了一口凉气,压着她的力道变大。
同时还带着一点警告、阴恻恻地威胁她:别乱动。
舒幼盏:?
她感觉自己的恼怒已经浸进声音里了,又因为太害怕被人发现,语调飘得有点娇:那你下去啊!
赵青岚呼吸重了一下,黑色的眼睛像是浸在冷泉里的墨玉一样,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帘半阖,慢慢地凑近舒幼盏的面庞。
有那么一瞬间,舒幼盏感觉到她的吻就要落下来了。
不可名状的慌张将她席卷,紧张得脚都要绷直了,她侧过脑袋,声音稍重了一些,喊道:赵青岚!
被她喊到名字的人睫毛动了动,不知是被提醒着想到了什么,薄唇微微张开,发出很轻的一声叹气。
随后就见她卸下防备,从舒幼盏的身上下去,单膝跪在她身侧,托着人的肩膀,将舒幼盏也直接拉着坐了起来。
舒幼盏心头一松,又有种道不清的怅然,只是还来不及捋清楚这些东西,就见赵青岚从旁边站起来,目光落在自己的裙摆边,慢吞吞地提醒:白色
舒幼盏:?
赵青岚便又恢复往日那种调侃她的模样,眼睛里漫着闲散的笑意,映着树丛里那些微微的光,像是星星一样,想让多少人欣赏到你今天穿的白色打底裤?
舒幼盏:!
她咽下。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赵青岚难得出言夸了她一句:唔,理智点很好,不要随便挑衅比你强的对手。
舒幼盏额头都快跳出青筋了,心中免不了开始后悔怎么就想不开给这个家伙来过生日,看看赵青岚今天都得意成什么样子了:需要我提醒你,你以前被我压着揍的样子吗?赵青岚,分化成A之后体质有小小的优化没必要让你这么得意吧?
听见她的话,赵青岚愣了一下。
之前那些友好的、甚至一度变成暧昧的气氛,好似突然被晚风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这个意思想到刚才将人压在身下的样子,赵青岚喉咙动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万一你以后遇到厉害的对手,在没有判断清楚实力的情况下,这样贸贸然,很容易吃亏。
这应该算是她难得态度友好的模样了。
可是舒幼盏却被她这副赢了自己就站在高处指点江山的样子弄得差点气歪了鼻子,有些话也是根本没过大脑,几乎是伴着冷笑而出:担心?你这心是不是操的也太多了?以我们一个姓舒、一个姓赵的关系,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替我担心吧?
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给了你什么错觉?
赵青岚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黑眸显得更寒冷了一些。
像是凝了冰。
她听懂了舒幼盏话里的意思,舒、赵两家在这百年间,无论军事、商业还是别的方面,关系一度紧绷到让帝国以为两边会发动战争,竞争越来越激烈的同时,交集也愈少,甚至旁支比主家还要水火不容。
哪怕没有提及最近的两次标记,舒幼盏这话也几乎是在直接告诉她,我们俩本就形同陌路。
明明该是夏天的晚风,但是经过了赵家别墅外的大湖、还有这宽阔的园林过滤之后,再热的风也冷了下来,吹在赵青岚的身上,像是小小的刀子,刮进骨头缝里,连心脏都要冻成冰。
两人不知道就这样静静相对了多久。
赵青岚感觉到有人走近,抬手将身上的草屑拍了一下,再抬眸的时候,她轻声道:舒幼盏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好像别人怎么努力,都捂不热呢。
舒幼盏动了动唇,像是想最后回应一遍,但远处已经有声音传了过来:青岚,你怎么在这儿?里面等你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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