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护士给赵青岚抽完血,拿去做信息素和激素浓度测验之后,舒幼盏趁着安静,想重投睡眠怀抱,奈何窗外帘子方才被护士拉开,朝阳不声不响地越过窗玻璃,悄无声息爬到她被子上,热度不知不觉上升。
舒幼盏起初以为是屋里的中央空调开了暖气,等睡不安稳翻过身之后,被那金光一刺,绝望地拉上被子蒙住脑袋,不远处一直观察她的人发出一声轻笑,过了会儿,窗帘拉上的声音响起,屋里的光重新暗下来。
谁知消停没多久,手机又响起视频通讯的声音,舒幼盏正想不管不顾,待瞧见屏幕上冒出来的人之后,沉默地坐了起来。
随后迅速冲进洗手间,手忙脚乱的声音传出:砰!妈妈我、我起了在、是,没在家
挺好的!没什么事!她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赵青岚坐在病床上翻着医院的早餐单,本来没什么兴趣,又看见几个舒幼盏应该会喜欢的口味,点了之后放下菜单,就看到舒幼盏颓丧地从洗手间出来,顶着用水抹过的乱发,抱怨地在她床边喊她:赵青岚
嗯?
我真的好困QAQ医院真的好难睡
昨天还兴致勃勃对陪护病人充满兴趣的小朋友,今天就双目失神蔫了吧唧霜打的茄子一样,在这儿无意识地撒娇。
头顶的毛都暴躁的翘起来了。
赵青岚看得好笑,抬起右手压着对方的腰,带着昨晚还没彻底取下来的、如今只卡在一个手腕上的「银镯子」,哐啷晃了几声,把人带到自己怀里之后,她偏过头,轻声问道:那带你换个地方?
女生趴在她肩上动了动脑袋,声音里满是困惑:今天可以出院吗?
比起在这里引起大动静赵青岚慢条斯理地道:他们应该更愿意在其它地方将我控制住吧。
舒幼盏:?
过度的体力运动之后,缺少必要的休息导致的思维凝滞,让舒幼盏傻愣愣地跟着赵青岚出了医院、上了车再下来,站在那座十分眼熟的屋门前面,沉吟良久,又被牵着手不容置疑地领了进去。
直到走进那间颜色冷淡、空气中处处充斥着淡淡花香信息素的屋子里,舒幼盏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然而她实在太困了,脑袋沾上柔软的枕头就自动放弃思考能力,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赵青岚站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会儿,从兜里摸出先前在她床上找到的钥匙,「咔啦」一声脆响,手铐锯齿松开,被她勾着指尖在手中转了几圈,收到书桌抽屉里去了。
床上的人一觉睡到了下午。
睁开眼睛的时候,舒幼盏还在枕头上蹭了一下,餍足地重启思维能力,待看到天花板的壁灯颜色不对时,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些事情。
正当时,转了下脑袋,她对上了一道在床边不知已注视自己多久的目光。
舒幼盏悚然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
赵青岚换上一件普通的衬衫,长裤也是冷淡的烟灰色。
若不是手上那医院特护的病患环没摘,以她这悠闲的姿态,谁也看不出她还处于情绪极其不稳定的易感期。
唇角扬了扬,她说:早餐午餐都没吃,饿了没?我让人做点东西送上来。
舒幼盏条件反射地报了一串菜名。
等注意到Alpha眼底的笑意
之后,她收敛了一下,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望了下周围这现代风的简约布置,总觉得怎么看怎么性冷淡,抓着被沿问道:不对
你把我带你家来干嘛?
赵青岚眉头都不跳一下:不是你说医院不好睡吗?我这床不舒服?
倒也不是
舒幼盏总觉得自己有种羊入虎口的既视感,尤其是如今处处被对方气息包围,想到赵青岚的一肚子坏水,她就两股战战,清了清嗓子,她道:我更喜欢我家的床。
赵青岚进退自如,笑吟吟地凑过来:可你家又不会让我这个「危险份子」进入,只能委屈你在这里陪陪我了。
楚楚可怜的姿态摆的十足。
舒幼盏被她忽悠的晕头转向,等到饭菜上来,被那彼岸花的信息素包围靠近,才总算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若是还在医院里,赵青岚想做点什么都还需要顾忌外面的护士和医生。
然而如今是在赵家,还是她自己的房间。
那岂不是能由着她为所欲为?
昨晚舒幼盏睡前还惦记着今晚无论赵青岚说什么、做什么,自己都要坚定信念,不要被骗到她那边去。
如今只隔了半天,这下倒好,直接被骗到人家大本营了。
她吃个饭,赵青岚黏到她身边,大有一副想伸手喂她的架势,等她看书不到五分钟,就会被抱到对方的腿上,痒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间,将她闹得根本没心思看手里的任何一行字。
再这样下去。
赵青岚的易感期还没结束,她准会提前进入结合热。
舒幼盏把书往桌上一拍,抬手把赵青岚凑过来的狗头推开,保持着一定距离,假笑着建议:我想出门
唔赵青岚把她的手压下去,继续凑到她的后颈附近,透过抑制敷贴的效果,使劲找寻着那信息素的源头,心不在焉地应她:想去哪儿?
哪儿有自由就去哪儿。
舒幼盏把这句话咽下去,不想再经历腿疼的恐怖事件,她就得学会顺着对方的毛捋,免得一个不小心,把这「火药桶」给点炸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游乐园?那外面好像有一条美食街,晚上想去那边尝尝。
她随口建议。
抱着她的人却安静了几秒钟,又出声应她:好
纯黑色的、类似颈饰的物件被赵青岚扣在脖颈间,等她换好衣服从更衣间出来,舒幼盏被她的气质引得看了这项圈好几眼。
光看赵青岚平时的穿衣风格,还有这屋里的摆设,就知道她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先前在她身上看过的最闪耀的设计都只有那个鸢尾花的头饰,等她入了军部之后,那身上真是一点多余的累赘也无。
易感期虽会让人情绪变得敏感,患得患失,倒也不至于让人性情大变,从一个禁欲冷淡的家伙,变成一个花枝招展的骚包。
当今这样反常,舒幼盏忍不住走过去,抬手就想研究一下这个颈饰的材质
手伸出一半,就被抓住放开。
别乱动,小心伤着。
眉头一皱,舒幼盏光听就猜到这不是什么饰品了,语调跟着也低了下来:你戴的到底什么玩意儿?
赵青岚以一种随意的态度解释道:一点安全措施。
她越是云淡风轻,舒幼盏就越是不会被她糊弄过去。
跟着走出了别院,穿过花园的时候,感觉到周围许多隐藏的气息跟着她们,舒幼盏一直盯着赵青岚脖颈上的那东西,蓦地想到这人昨天还造成过骚动,被按在医院不给出来,如今想来所谓的安全措施,应该多半是限制住她的玩意儿。
才到大门的位置,舒幼盏就站着不肯动了:我不想出去了。
她看着旁边草地上自动浇灌的装置,看着那些水花洒一样落在草绿色的地里,湿淋淋的挂在草尖,像是要掉不掉的泪水。
赵青岚稍加想想就知道她的意思,却不愿让她跟着自己憋闷,反而出声哄道:闹着要出来的是你,现在不想去的还是你。怎么,又不怕被我按在屋里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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