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上钩了。
谢小舟并没有立刻做出行动,而是挽着青年的手臂,继续往前走。就在快要走出巷子的时候,他突然用力一推,把青年推到了一旁,再借着这股力气往后退开。
叮
开膛手的尖刀从谢小舟的脸侧划过,肌肤与刀尖只相差一寸距离。
谢小舟带着的羽毛帽被带到了地上,露出了凌乱的黑发。他一回头,眼尾的蔷薇花栩栩如生。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故,一般人应该惊慌。
可青年却一脸平静,只有在看到谢小舟脸上的蔷薇花,这才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蔷薇。
他的蔷薇
不知何时,一只乌鸦落在了路灯上,在灯光下,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谢小舟已经和开膛手搏斗了起来。
开膛手只敢针对孱弱的流莺,代表着他的体魄应该就是正常成年人,还要依赖工具才能杀死受害者。
谢小舟是一回生二回熟。
他已经杀死过一次开膛手了,再来一次,没有花费太过力气,就找到了开膛手的破绽。
他手中的短刃毫不迟疑地刺入了开膛手的心脏,等到拔出的时候,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有几滴洒在了谢小舟的裙角,也有一点落在他的脸颊上。
谢小舟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呼吸不稳,他抬起了手,用拇指蹭过脸颊上的那一点血珠,留下了一道红又窄的痕迹。
闻着那股血腥味,他有些愉悦地想。
又一个。
【打卡进度:开膛手(1/1)】
青年看着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
有点眼熟。
好像,曾经见到过。
他想不起来,但心头却涌上来一股熟悉的感觉。
炽热、兴奋、激动
青年觉得口干舌燥,喉咙有些发痒。
他需要药。
他的药正冲着他走了过来。
谢小舟解决了开膛手,才想起站在一旁的青年,他的语调与方才不同,不再是那么甜,而是多了一点随意:抱歉
青年看起来并不畏惧害怕满地的鲜血,反而是有点陶醉。
谢小舟停了下来,似乎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青年一手放在胸前,俯身行了一个见面礼,第一次开口说话:你刚刚问我,我的职业是什么,又该怎么称呼。他的声音优雅悦耳,我平日里救死扶伤,治疗病患,他们都称我为
Doctor.
第42章跑了
单词的尾音落下后,巷子里便保持着安静。
巷子里突地刮起了一阵夜风,刺人的冷。
谢小舟的裙摆被风吹得摇晃了一下。
Doctor。
医生。
他与青年对视了片刻。
青年的眼睛暗红,犹如红宝石一般,流动着迷人的光泽。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绅士般的询问:请问,你是我丢失的蔷薇吗?
【啊啊啊我入了医生股我不亏!】
【医生终于把面具摘了,好帅一男的,我宣布,医生和舟舟最配!】
【疯批医生与病娇蔷薇,太带感了,我太可了!!!】
【小声问一句,舟舟现在是不是算翻车了】
【医生为爱摘面具,而舟舟却是为了开膛手女装,我是医生我落泪了!】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谢小舟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暗自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青年。
青年,不,应该称呼他为医生。
医生并没有带着那副标志性的鸟嘴面具,也没穿着漆黑的医生套装。出现在灯光下的是一张苍白的脸庞,五官深邃,充满着古典美。
任由谁都不会将他与那个阴森恐怖的鸟嘴医生联系在一起。
就算是谢小舟也没想到,医生会为了找他,而改变那一身特殊装束,所以他都没认出来。
医生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答案,但也没着急,而是温和地说:我很需要我的蔷薇,我已经寻找了很久了。
请问,你是吗?
明明是礼貌的问句,可谢小舟却觉得,在这优雅绅士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一个喜怒无常的魔鬼。
一旦他露出破绽,就会毫不犹豫地上来咬断他的咽喉。
不可以承认。
谢小舟想。
按照节目组的说法,节目NG重拍,所有NPC都将会被重启,相应的,他们不会保留上一次拍摄的记忆就连医生也不会例外。
那么
医生是真的对他有记忆,还是在别的嘉宾那里听说了什么,过来诈他的。
谢小舟觉得是后者,并且决定赌一把。
他抿唇笑了笑,拎起裙角镇定自若地回了一个礼,柔声道:您认错人了。
得到这个回答,医生的眸光一暗。
他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这是他的蔷薇。
脑海中的记忆依旧模糊不清,但少年身上那与回忆中一模一样的蔷薇花香,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似乎与少年发生过什么?
是什么呢?
那些讥诮、轻蔑的说辞再次出现,但依然听不真切。
只是现在,空白处出现的是面前这少年的模样。但还是有些不同。是哪里不同?是神情,还是姿态?
一往细处想,医生的太阳穴又隐隐作痛了,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甚至将这种疼痛当做是一种享受。
他的嘴角噙着一股笑,丝毫看不出正在承受痛楚的折磨,轻声反问:是吗?
谢小舟捡起了地上的帽子,拍去上面的灰尘戴在了头上。羽毛帽的帽檐垂下,阴影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
您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流莺罢了。他这么说着,巷口的灯光洒下,一道窄又红的血迹描绘在了脸颊边上,格外的楚楚动人。
而在肮脏的小巷中,开膛手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一旁,面部朝上,一双眼睛望向了天空,仿佛是在控诉谢小舟的谎言。
医生的目光散漫地扫过。
身为医生,他一眼就看出了开膛手身上的致命伤是在哪里在心口,干脆利落,一击毙命。
那伤口漂亮整齐,就连他都忍不住赞叹一声。
而谢小舟还在他的表演。
他咬着嘴唇,娇弱地说:我只是想出来赚两枚金币而已。不然的话,谁会冒着这个险在半夜出来呢?
医生从开膛手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转而望着了面前的少年。
少年穿了一条洛可可风格的裙子,华丽、复杂又贵气,明明是女装,可却并不显得突兀。
他刚才与开膛手搏斗了一阵,华丽的裙摆被撕裂了一大部分,就连碍事的鞋子都被踢掉了。蕾丝裙摆下,可以看见,一双白生生的脚踩在了泥泞的地上,冻得发红。
蔷薇。
带刺的。
医生只想到了这两个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