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重要的消息,不回也罢。
禾沐锁上屏幕,继续翻看相册。
*
穆青染发完消息,看到对话框上显示正在输入中。
但5分钟过去,也没有消息回过来。
是突然有事要忙吗?
她抿抿唇,放下手机,打算去洗澡。
但走出去两步,又回来把手机拿上,调成强提醒模式,放到浴室的洗手台上。
然而洗完澡出来,手机也没有一点动静。
穆青染看着手机屏幕,眉心蹙起。
是不是信号不好,还是坏了?
一直到她吹完头发,准备睡觉,对话框里还是没有新的消息。
穆青染把手机放到床头,关上灯,闭眼。
10分钟后。
穆青染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拿手机的动作有点暴躁。
[明天降温。]
发送。
她盯着手机屏幕,这回连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都没有。
穆青染呼吸变得有点沉,有点促。
[多穿衣服。]
发完,便将手机调到勿扰模式,塞进床头柜抽屉里。
*
禾沐吹完头发躺下来,看到有两条信息,是20分钟前的。
又是穆青染。
她看完内容,眨眨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是被盗号了吗?
她点进输入框,拼出:是本人?
但想了想,又全部删掉。
什么叫多穿衣服?我平时不穿衣服吗?禾沐念了一遍打在对话框里的话。
不行,字数太多了。
已阅。禾沐自言自语,这样回,应该就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的了吧。
她对自己的回复很满意。
但发出去之后,那边就跟死了一样。
收到消息不该回一个收到吗?禾沐对着电话发恼,懂不懂得职场礼仪?
她锁上手机,丢到一边。
今天白天有点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穆青染在床上翻了几下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手机。
有一条新消息。
她的嘴角翘了一下。
[禾沐:已阅。]
穆青染咬咬牙,指尖在对话框里写下:你怎么不在前面加个朕?
但想了想,又删掉。
[公司事情很多,禾总请尽快回来上班。]
删掉。
[什么时候回公司?]
穆青染看着屏幕上的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味。
长按,撤回。
她直接退出社交软件,再次将手机关进小黑屋。
第2天早晨,禾沐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是什么信息都没有。
呵!她冷笑一声,勾引人也不知道做全套,态度都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
还有两天就是元旦,禾沐还没有回来。
穆青染坐在书房转椅上,看着桌上的檀木盒子,眼神放空。
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拿起来,打开,将里面的腕表拿出来。
红色,这样张扬的颜色,她很少会放在身上。
但这块表,她还是戴了5年。
直到之前那次车祸,表盘碎了,她送去修。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戴着,或许是因为正好缺一个看时间的物件。
收到这个礼物,她也回礼了。既然是等价交换的,不戴岂不是很浪费。
穆青染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将表拿出来,戴在手腕上。
戴上,又解下来,再戴上,再解下来
反反复复许多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最终,她还是把表放回了盒子里。
*
跨年前一天,禾沐终于登上从帝都飞往南城的航班。
她本来想再多享受几天暖气,但张市长那边有了消息,说有时间可以见一面。
她想提前准备一下。
巧的是,还在飞机上碰到汪曼景学姐。
这么多趟航班里,我们偏偏就能坐上同一架飞机,还在前后排。我和学妹真是很有缘分。汪曼景眼中笑意盎然。
学姐又去南城出差吗?禾沐问。
没听说要跟学姐公司开会,应该是为了别的事。
嗯,我们公司要在那边开设一个分部。我去考察一下。汪曼景说。
近些年帝都的房租成本和人员成本越来越高,很多公司都开始往内地布局。只要福利待遇有足够的吸引力,很多技术人才还是愿意撤离帝都的,毕竟那里的生活成本也确实很高。
禾沐刚要说话,手机震了一下。
[玩具:哪趟航班?]
她心里嘀咕:穆青染问这个,难道是要来接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不等她多想,空姐便过来提示道:女士,飞机快要起飞了,麻烦您将手机关机或调至飞行模式。
好。禾沐回答完,快速在对话框里发出航班号,便切换模式。
因为是早上的飞机,禾沐并不累,拿着本书在看。
汪曼景坐在禾沐斜后面,只能看到一个发顶。
但也足够她看得出神。
其实说什么来日方长,她总有种预感,等不到学妹回帝都,她便已经没有机会。
她总觉得,学妹虽表现得不明显,但对穆总,似乎还是不一样的。
只是,即便知道这些,她还是没办法那么轻易就放弃。
学妹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天使。只要看到天使的笑,哪怕正在经历再黑暗的时刻,面前也好像洒下了一束光。
汪曼景还在呆呆出着神,飞机落地,停稳。
学姐,你等一下怎么走?禾沐回头问道。
正好撞上汪曼景没有焦点的视线。
禾沐怔了一下,犹豫要不要再问一遍。
她其实不想让学姐再抱有任何期待。
和喜欢自己的人暧昧这种事,她做不来。
我还没有叫车,要是学妹方便的话,捎我一程?汪曼景不想浪费任何一个跟学妹产生交集的机会。
行。禾沐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
汪曼景看到那样的笑容,也大概猜到学妹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还没有经过最大努力的事,她不想轻易认输。
禾沐和学姐一起推着行李出关,一眼就看到围栏外那个清瘦的身影。
居然真的来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