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有本奏。”
周寅拧着眉头,这位徐宗正真是不要命,赶着陛下不高兴的时候,偏要来触霉头,待会儿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顾怀愚眯着眼,眉宇间的锐利藏匿不住,像是荆棘中一团烈火,无声无息烧得正旺。他就佩服这种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启奏陛下,今天下民康物阜,陛下春秋鼎盛,而长秋宫久旷,臣以为陛下应立皇后,早日开枝散叶。多子多孙是国家之福,社稷之福。”
“那你以为,朕立何人为后?”
抛出一个问题,看着陆续有人站出来推举,萍夫人的名字被多次提及。顾怀愚脸色发青,似在隐忍着什么。
“肃静——”周寅忐忑地提醒,而后听见陛下不悦的声音,“众爱卿好大的胆子,朕的家事你们也要管。”
“陛、陛下的家事,就是国之重事。”
“好一个国之重事,大事小情做不好,以权谋私第一名,你们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奏札摆了一排朕都忙不完,开枝散叶,你们当朕是畜生?”
才站起来的群臣噗通又跪倒在地,不知陛下何出此言,心里又止不住怨恨起挑事的徐宗正,浑然忘记自己刚刚的欢乐参与。
“有事没事多忙忙正事,不然脑袋是用来当球踢的么?”
越说越气,怒火止不住地翻腾,顾怀愚撂下这么一句狠话,甩袖离了仁和殿。
连声“退朝”都忘了喊,周寅快步跟上。
陛下今日火气旺盛,好些个话让人听着不是滋味,可他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默默送上一壶热茶,他刚要开口就被赶了出去。
顾怀愚骂了一通,还是觉得心头堵的厉害,好久没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忤逆他的旨意,一时间怒火飞涨,压都压不下去。
朝堂风云诡谲,连带着康宁殿里也不得安宁。
太后碰洒了茶杯,在殿里踱来踱去。
“太后别急,陛下不曾惩戒众臣。”说话的人正是她身边伺候的大宫女——茉莉。
“怎么能不急,捧陈萍儿上位,他们真是瞎了眼了。”太后愁眉不展,“你快去,代我出宫,叫缨国侯死了这条心。”
“太后,不如......”茉莉是个聪明人,擅于出谋划策。
“准了,就这么做。”
烈日当头,顾怀愚才消了火气,就见周寅慌慌张张地进了殿。
“陛下,太后身边的宫女送了几个美人过来。”他声音越说越小,头也随着低了下去,不敢看陛下的表情,更不敢胡乱猜疑。
“嗯?”顾怀愚俊面带煞,不说话的时候,仿佛叫人喘不上气,偏偏总有人要来挑战他的极限,这可苦了身边伺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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