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它们之中似乎出了叛徒——
被方雀串起来的那几只挣不脱,只好带着石笋戳在巨龙一侧,就像小孩子堆雪人时给雪人插的树枝手臂。
方雀笑出了声。
巨龙听见笑声,顿觉威严扫地,张大嘴巴朝方雀吼了一声。
吼得石破天惊,委委屈屈。
何山:“小心。”
这位说话冷静平淡,甚至有点敷衍。
方雀:“哦。”
这位就直接把“敷衍”二字写到了脸上。
巨龙觉得不给这俩一个神龙摆尾瞧瞧,他们都能上天了。
龙尾巴愤怒地甩来,何山右手揽住方雀的腰,足尖一点飞至半空,左手按住琴身向前一推——
七弦桐木如飞镖一般破空而出,一击撞碎龙头。
何山从“袖里乾坤”中抽出三张金色符咒,口中默念咒决,一张法阵在半空铺展开来。
三张符咒自行飞到阵眼处,法阵最外圈的花纹顺时针转动一圈,而后光芒大盛。
何山抬起衣袖,遮住方雀的眼。
法阵结成巨网,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巨龙扑去。
腥臭味四散,活像炸了一整条街的海洋市场。
何山的手凑得太近,上面的残缺被无限放大,血淋淋地摆在方雀眼前。
方雀避无可避。
重伤的手指上套着一枚指环,指环陷在血肉堆砌的沼泽之中,没有一点光。
那只手很快移开,接住了飞回来的七弦琴。
何山揽着方雀落回地面,地面很干净,全没有大战过的痕迹,方雀甚至能一眼找到那枚刺伤她的银针。
何山:“我来迟了。”
方雀咽下血沫:“不迟。上面出事了?”
何山瞥了下方雀的唇角,摇头。
方雀:“那……”
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何山抬眼:“这里有水吗?”
方雀:“水?有,不仅有水,还有湖。”
何山:“现在没有了。”
方雀:“?”
方雀向那边望去:湖内干干净净,果真一滴水都没有。
它现在已经不是“湖”了,只能叫“坑”。
何山率先向坑边走去。
他的左手缩在袖子里,藏得严严实实。
既然何山不想给她看到,方雀也不再深究,她抿紧唇角,追着何山的背影来到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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