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半透明的门拔地而起。
方雀随之起身:“我和你一起。”
何山也站了起来。
容海刚刚拉开门,就见两道残影从他手边冲了出去,他挑眉回头,发现身后的两人已经不见了。
容海:……
这到底是谁家宗门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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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蛊皿库方方正正的建筑在雨中缩成模糊不清的一团。
方雀在前面走,何山在后边追。
男人步子更大一些,何山很快追上了方雀,他抬起一只手为方雀遮雨,打在方雀脸上的雨水停了一瞬,方雀偏头避开他的保护范围,雨水又沿着她五官的轮廓冲刷而下。
方雀头也未回,还在继续大步向前走。
何山顺势落手,按住她的肩。
方雀条件反射地扣住他的手腕,想卸他关节,握住他手的掌侧无意碰到了一块白骨。
那是他拼死救她出火场时受的伤,时间太短,还没长出新肉。
方雀手指一松:算了。
她稍稍侧过身,用肩部的动作将何山的手甩了下去。
被甩下的手落回体侧摆了两遭,何山愣在暴雨之中,长长的眼睫被打湿,紧紧贴在下眼睑上,沉得他睁不开眼。
容海撑着个小结界追了过来,他一手按住何山后心,推着他向前走。
那段路,何山走得好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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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雀始终走在前边,她越走越冷,却没有佝偻起身子。
快了,快失去知觉了,快麻木了。
麻木了好,麻木了,就不会再冷了。
蛊皿库前燃着两支温暖的烛火,烛火渐渐扩大,笼在方雀脸上。
守库弟子被她吓蒙了。
试想,滂沱雨夜,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走出个女子,女子湿漉漉的,黑发贴着腮边,衬得她的面目苍白而浮肿,雨水,或者什么别的液体顺着她的袍角滴落,在地上滴出几个小黑点。
滴答……滴答……
守库弟子壮着胆子打量她几遍,终于认出她姓甚名谁,一张嘴就破了音:“小师妹?”
容海带着何山很快追来,方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言不发,抬靴就向库中走。
守库弟子迎上来人:“容师弟,我跟你说,大事不好……”
容海反手抓住守库弟子的手腕,急急忙忙向库里赶:
“有事进来说。”
库里没有点灯,方雀站在黑暗中,她能听到四面八方皆有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在蠕动,那声音并不悦耳。
三人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光明忽至,方雀眼前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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