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尘提着一个食盒,走到床边坐下,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见没有大碍了,才把食盒里的碗端了出来。
薛朗看着碗里的汤,突然啊了一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我的乌鸡!!
在这呢。孟尘把汤端给薛朗,炖好了,喝吧。
薛朗抓了鸡本来是给孟尘吃的,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喝上了,他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想到了什么,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孟尘:这汤是你煮的吗?
孟尘对上那双大眼,心中罕见的升起一股赧然:不是。我不会炖汤,是拜托柳师妹煮的。
没关系。薛朗笑呵呵的接过汤,咕咚咕咚喝光了。
睡一会儿吧。孟尘揉揉他的头发,我和其他人说了,让他们先别来打扰你。
薛朗乖乖点头,被孟尘扶着躺在床上,一双眼犹自眨巴眨巴盯着孟尘,又一次道:我今天很厉害,对不对?
孟尘轻轻笑了,点头说:对。
所以,你要记得答应我的话。薛朗认真叮嘱,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上忙的。
好。孟尘也认真点头,我会的。
薛朗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睡了。
孟尘看了少年一会儿,提起食盒,悄无声息的关门出去了。
隔离结界修好后,切磋大会继续举行,没再发生其他意外情况。
三日大会结束后,真武山庄弟子又在太玄宗弟子的带领下,参观了藏书阁、静心广场、秀水山等地,并进行了其他方面的一些交流。
薛朗年轻力壮,身上的伤没两天就好了个七八,这一天,太玄掌门亲自上门来探望他,和蔼可亲的说了一番称赞鼓励的话,最后道:薛朗啊,我这里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薛朗想不到堂堂掌门有什么事是需要他帮忙的,不过还是尊敬道:您说。
是这样。真武山庄的掌门应天,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的女儿这次也跟他一起来了,你昨天应该见过,叫应兰。
薛朗的脸色一下子淡了下去,拧眉看着掌门:您想说什么?
太玄掌门心中感叹一声,想这小家伙当真是个耿直性子,所有情绪都直接挂在脸上:我没其他意思,只不过这一次真武山庄来我门交流,发生了很多意外摩擦。杜锦违背武德,偷袭重伤你,但自己也伤的不轻,听说肋骨断了好几根;鲁元山是应天最得意的弟子,没想到也败在孟尘手下。当然,这与你同孟尘没有关系,不过人都是要面子的嘛,应天在我这里栽了两回,心里头多少有点不舒服,正好他的女儿很佩服你,说想同你结交认识一下
所以掌门就亲自来当说客了?薛朗冷冷道,原来太玄宗不只是教导弟子修习的地方,还管拉皮条的么?
嘿,这张嘴!
太玄掌门一噎,声音心虚的小了下去:也、也不能这么说
眼见少年冷着一张脸,无动于衷,太玄掌门暗叹一声,知道此事不成,只好道:好了,这事是我欠考虑,不该勉强你去和别人交朋友。这样吧,明日真武山庄就要启程回去了,走之前有个送别仪式,到时候你作为代表,给应兰送个送别礼物,这总可以吧?
这事还在接受范围内,何况掌门也的确有难处,姿态又放的如此低,薛朗不可能不给掌门这个面子,于是神情稍霁,点头应了。
可他没想到,送别礼物,竟是一捧花。
一大捧清新秀美的蓝铃花。
薛朗脸色一黑,差点就想甩手走人了:为什么要送花?!
掌门和真武掌门单独在一旁谈话,这里只有真武山庄的弟子和太玄宗出来送别的弟子代表。萧关一脸坏笑,挤眉弄眼道:傻师弟,多好的机会啊!应兰可是真武山庄的大小姐,啧啧,你要是上门当个女婿,说不定就是下一任真武掌门了!
他当然是说笑,谁知薛朗听了,脸色更难堪了,把花往萧关手里一塞就要走。
哎哎哎!萧关没想到这师弟这么不禁逗,连忙把他拽回来,咬耳朵道,我不乱说话了还不行么!我是开玩笑的,不过那个应兰确实对你有点意思。这么多人看着,你起码表面应付一下,别让他们下不来台。
薛朗眉心拧成一股麻花。
好师弟,委屈一下。萧关说,你不给应兰面子无所谓,总得给咱们掌门点面子吧。
薛朗叹了口气,认命的接过那捧蓝铃花,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难看,大步向应兰走过去。
应兰一直在悄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眼见那黑衣少年终于捧着花向自己走过来,虽然神情依旧傲慢,嘴角却禁不住喜悦的扬了起来。
孟尘路过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许多弟子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嘻嘻哈哈的围观着一对少年少女。黑衣少年在众人的调侃声中走过去,动作有些僵硬的把手中一大捧深蓝浅蓝的花送给少女。少女面容娇俏,接花的时候虽然露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可泛红的脸颊,分明泄漏了少女隐秘的心思。
远远看去,男俊女娇,倒也般配。
孟尘看了一会儿,无声的离开了。
银月高悬,夜凉如水。
真武山庄弟子已经离开,几天的忙碌终于得到消停,薛朗在自己房间打了一会儿坐,觉得有点心不在焉,于是问窗边鸟架上的蓝胖:喂,胖子。
正在吃食的蓝胖扭头,对他怒目而视。
薛朗:你想不想去找白鹤玩?
蓝胖大喜,立刻换上谄媚的神色,跃到薛朗肩头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脖子。
走。薛朗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肩膀上顶着小蓝鸟,脚步轻快的去了栖雪居。
到了栖雪居院子里,他学着孟尘上次摘了个叶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不多时果然见白鹤悠悠从天而降,蓝胖立刻欢喜万分的飞过去,和小伙伴亲昵的到一边去玩了。
薛朗则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走进了屋里。
孟尘点着一盏灯,正在桌前读书。
他先前已经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眼下薛朗进来,却也没和他打招呼,目光依旧懒懒落在面前的书页上。
薛朗莫名觉得他的态度好像有一点点不对,心下有点奇怪,咳了一声彰显存在感:那个,是我。
孟尘嗯了一声,翻了一页书:知道。
薛朗:你怎么了?
孟尘:没怎么啊。
说着没怎么但明显有怎么的态度让薛朗有点慌,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青年不高兴了,有点无措的在屋里站了一会儿,然后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那个小瓦罐。
瓦罐里霜白色的花开的正盛,越到夜晚,越是绽放出月华一般柔美的光辉。
薛朗心中一动,想起孟尘好像还不知道这花是谁送的,于是没话找话道:你这个花哪里来的啊,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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