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是脾气很好的君子,而眼前这位看上去就是个不好惹的。
嗯?沈连宇还在纠结如果住院子的话,那么到底算是他和师尊住在一起了,还是没住在一起?
这时突然被老板叫到,他茫然了一瞬,下意识答:有不正常的地方?没关系的,我师尊很厉害,正好还能帮你们顺手把鬼除了。
寒止看出掌柜的为难,不愿纠缠的他啪啪又扔出两块上品灵石:不用担心,就算我奈何不了院子里的那东西,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洛思在金钱的诱惑下最终还是同意了,不过她也再三强调,无论客人在里面碰到了什么东西,都和本客栈无关。
二人皆没当一回事,跟着小二离开了。
寒止要的这套院子的两间厢房是挨着的,中间有一道门,打开后就可以互相走动。
寒止垂眸看向少年:一人一间?
沈连宇歪头想了一下,突然噔噔噔跑过去把中间的那扇门打开了:不关门的话可以。
寒止十分无语,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少年的这个要求。
至于徐晟之?当然是睡地板了。
二人安稳地休息了一晚上,尤其是沈连宇,他放任自己好好地泡了个澡,冲刷了一下长时间奔波的劳累。
他一直以为这些天自己虽然被争来抢去的,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没受什么伤,可直到他脱下外袍,看到腰间一圈隐隐的淤痕
伸手碰了一下,还隐隐作痛。
沈连宇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声:无妄!你这混蛋!
下次见面,他绝对要新仇旧账一起算!
因为知道师尊就在旁边,沈连宇这一晚上睡得极为安心。
第二天早晨,精神饱满的少年笑嘻嘻地闯到隔壁,和寒止打招呼:师尊,早啊!我就说那个老板大惊小怪了,这一晚上安静得很,哪有什么扰的屋宅不宁的未知生灵?
寒止没有睡,而是坐在床上打坐了一晚,闻言,他掀起眼皮,指了指少年脚下:有的,那不就是。
沈连宇:?
第25章
少年吓得原地蹦了一下,脚底生风地一步跨到了寒止身边,在瑟瑟发抖地拽住他的袖子后,这才有胆子重新看向刚刚站立的地方
那里有五六只紫黑色像是老鼠一样的动物尸体,说是像老鼠,偏表皮还生了一层古怪的鳞甲,额头顶上有七八只猩红的眼睛,正死不瞑目的盯着四周。
沈连宇打了个哆嗦,一脸懵逼:这是什么?
影魔寒止淡淡道,拎着少年的手指迫使他松开手,未能进化成魔物的影魔幼体。
少年从那几具奇怪的尸体上移开视线,咽了下口水:所以说,极北冰原真的是魔修老巢?
白帝城的位置十分微妙,恰好是离极北冰原最近的一座人类城镇。
寒止摇头,意味深长道:魔修有极大的可能出自极北冰原,可这并不代表极北冰原就是他们的老巢
他顿了一下,魔修修炼必须要吸收魔气,而四州所在的界域从万年前开始就被聚灵阵保护在内,过滤掉了所有不纯净的灵气,也就是说,四州根本没有魔修诞生的土壤。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魔崽子虽然在白帝城吸足了人类的欲望得以诞生,却始终无法突破化形,只能以这幅诡异的姿态现世修为不到一定程度的修士甚至无法看到他们的真身,自然只会以为这里闹鬼了。
寒止抬起手指,对着地上的几具尸体虚虚一点,那几只小怪物嘭的一声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了。
沈连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奇地问:师尊,你怎么这么了解魔物?不是说魔修与魔物已经万年没有出现过了么?
寒止顿了一下,敛眸平静道:我调查过。
少年突然眨巴眨巴眼,歪了下头,笑弯了唇:因为我?
他记得在邢台城出事之前四州之地从未听说过魔修出现的传闻那师尊之所以会兴起调查魔修的念头,定然是因为邢台城那件事。
虽然他知道魔修出现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叫人警惕,师尊不可能不去调查,但他不愿意用这么理智的角度去思考。
总之,四舍五入一下,约等于是因为他。
沈连宇笑嘻嘻的,忍不住抓起师尊较常人略凉的手掌放在脑顶心,蹭了蹭:师尊真好。
寒止无语了一瞬,被少年握住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继而放松下来,顺着他的力道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浅笑了一声:嗯,因为你。
沈连宇:?
他惊呆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纯属眼前有跟杆子,习惯性地顺杆子爬了一下,可他万万没想到一贯冷清淡漠的师尊竟然会接他的话。
他还以为这人除了修炼只对嘲讽别人感兴趣呢!
脸上莫名地有些发烫,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明显的弧度,但看到师尊越来越诡异的眼神,沈连宇还是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师尊,我们今天去哪儿?你要办什么事啊?
寒止在他微红的耳尖捏了一下,把手抽了回来,慢条斯理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那几具影兽的尸体,专门让你看一眼么?
少年脸色微红,手指一下一下摸着被他捏过的耳尖,看起来有些羞馁,猜道:为了让我对魔修多一点了解?
寒止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对,也不对。除了为了让你对魔修增加一些了解,更重要的是,为了让你知道外面很危险。
沈连宇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有不好的预感。
为此,他抢在师尊开口前接话道: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离开师尊
所以你要乖乖留在这里。寒止打断了他。
沈连宇:
二人面面相觑,厢房里一片寂静。
沈连宇就这么看着他,桃花眼里就洇上了一层水雾,他死咬着下唇,似哭非哭,一副委屈又不敢说的样子。
这样能让师尊心软吗?
他不确定,但他必须得试试。
寒止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把人拉到身边,抬手抹掉他眼角的眼泪。
正当沈连宇心头一喜,以为装哭奏效了的时候,就听到寒止凉凉地说:我昨日才见过你真哭的模样能看出来你现在是在装哭。
沈连宇:淦!
师尊好像又变回那副冷淡漠然,软硬不吃的样子
他心里发愁。
沈连宇又想了想,觉得既然装可怜不行,那就好好地摆事实讲道理。
于是,少年又一次拽住了寒止的衣袖:师尊,你要是不带我去,万一又发生之前大比的事怎么办?你看,到时候,你还得想办法找到我,再想办法救我,肯定会耽误你要忙的事这样想一想,是不是还是带我一起去比较省事?
寒止:
竟是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