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乐岩寺老爷子来得五条悟停住了语调,笑眯了一双眼,抬手推着墨镜继续说:真是快啊。
五条悟只是这样说了句,接着便退到太宰治身后。
他相信这种局面,少年一定有所预料,也一定有所准备。
乐岩寺看着并排站立的高层最为忌惮也是最感恐惧的二人,敛着下垂的眼皮,拼尽全力压制了恼怒,开口时却仍然掩不住气息的不稳。
这是为何?作为内务省派遣而来的监察官,竟制造|灭|门惨剧吗?
被指控的太宰治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乐岩寺老先生在说什么呢?这里不是津岛本家的宅邸吗?据我所知,津岛本家的话,不是四年前就被|灭|门了吗?
话音落地,太宰治的鸢眸漫不经心的扫过乐岩寺,沉声说:污蔑监察官的罪名,可一点都不小呢,乐岩寺老先生担得起吗?
乐岩寺屏住了呼吸,本能的躲闪太宰治投递过来的视线。
那并不是一个带有危险意味的眼神,却仍旧令他感到心悸不已。
好像在眼神投来的瞬间,他的脑中一切所想就已经完全的曝光在了太宰治面前。
何况太宰治歪了歪头,笑道:即便是我做的,乐岩寺老先生又能拿津岛修治怎么样呢?
这句话,不知戳中了乐岩寺那一根神经,突然没有了半分对持下去的力气: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话该我来问乐岩寺老先生才对吧?
太宰治轻轻一笑,走到至死都没能合眼的分家人身边,半蹲下拾起木仓,冲乐岩寺晃了晃:这里竟然有人预谋|谋|杀|监察官,敢问咒术师高层究竟寓意何为?
乐岩寺紧皱眉头,陷入沉默。
他明白了他知晓了,这又是其他高层的手笔,甚至将毫不知情的他推了出来被锅。
方才五条悟的嘲讽印证了这一点。
他得到通知的时间太晚,恐怕野泽是被当作负担给舍弃了。
自从在茶屋确认内务省派遣入驻咒术界的监察官是津岛修治后,乐岩寺便决意不再参与高层有关津岛修治的布局。
没有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津岛修治的可怕。
还请监察官先生不要信口胡言!乐岩寺沉默,不代表跟随而来的人也会沉默:木仓而已,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太宰治嗤笑,他不对搞不清状况的人讲话,继续将话头递给乐岩寺。
我的术式是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太宰治眯起眼来:前日下午,野泽老爷子向港口黑手党购置了热|兵|器。今日邀请我前来后,便急忙召集了津岛的咒术师赶来本家,我实在很难不多想啊。
你没有证据。乐岩寺抬眸看向少年人,这种时候他只能负隅顽抗:没有证据证明野泽是针对你才购置热|兵|器。
哦?太宰治丢开木仓站了起来,在那些人戒备的眼神中上前两步,睥睨地瞥向乐岩寺:我有说过我要和你讲证据的吗?
漠然的目光扫视对立而站的所有人,忽然明朗了语调说:真是抱歉呢,我可擅长颠倒黑白啦~!
噗一直看戏从未离开的五条悟笑出了声来,他预想了很多种少年应对的方法,却没想到原来是最简单粗暴的不讲道理。
嘛,很管用就是啦。
乐岩寺嘉伸带着一句[耐心些,很快就轮到你们了。]快速带人离开,立刻前往高层所在地。
顾不上质问他们,只为将这句话传达清楚,就已经耗费了他的所有力气。
咒术师高层是怎样如临大敌,太宰治不感兴趣。
此时,太宰治正被五条悟缠着往市区走,去酒店取行李箱,然后重新住回咒高去。
太宰治一直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情绪。
津岛少年的话会接手津岛家嘛?五条悟突然问道。
嗯?太宰治奇怪的看了眼他:我为什么要接管垃圾场?
这话没有说错,自打野泽成为家主,津岛家就几乎是烂透了,再没了从前的低调行事。若非津岛家逐渐落寞,早不知道搞出多少事情来了。
嘛,也是。五条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的脚步不着痕迹地微微一顿,而后很自然的说了句:之后,嘛,我们可以开启同|居生活了吧
明明是问句的形式,却被高高大大的青年以肯定为结尾。
太宰治停滞了步伐,扬起脸向青年望去。
糟糕的大人却在此时变本加厉起来,把整个身子|都向少年贴了过去,先是用脑袋蹭了蹭,随即拿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笑着说:两个人总好过你一个人吧。
过了好久,太宰治才僵硬地流露出嫌弃的表情:你是狗吗?真是有够恶心的。
少年在试图转移话题。
五条悟看出这一点,不轻不重地啧了声,他退离少年的身边,大掌却始终握着少年纤细的手腕,不叫人有一点逃走的机会。
接着,五条悟抬眸认真的回望他。
从相识之处,他便有所察觉,少年仿若一直隐居在深山老林的人,初入人群、努力融入,使遍浑身解数却始终不得要领。
少年看起来是那样的茫然、那样的手足无措,却仍旧是幼儿学步似的,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再次冲进人群。
前一晚鬼使神差脱口而出的话语,冷静后再想想,他可以确定自己喜欢少年的。
这喜欢突如其来,玄而又玄的直觉十分强硬的告诉他:错过了就找不回来!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抓紧不安定的少年。
他也有试着除去种种外因在看,然后发现还是喜欢的。
我不会叫你难过。他又说。
正午明媚的阳光洒在青年雪白色的短发上,许是光线过于刺眼的缘故,染上了点点跳动着的金色光彩。
嗯。迎着青年含笑的凝视,太宰治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轻忽地似是要在阳光下融化成一滩。
闻言,前一刻还是一片空寂雪原的眼眸,猝然间就荡开了粼粼的波光,如同风雨以后的天空。
因为轻轻的一声嗯,高高大大的白发男人|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太宰治平静的看着他,就这样吧,谁叫此时的五条悟看起来那样的暖,而他又是那样的冷
没有喜欢,没有爱。
只当一对生活共|犯。
第14章那是我所无能理解的另一种生物
办理退房手续前,五条悟和太宰治坐在酒店餐厅里,悠哉悠哉的吃起了午餐。
说起来。五条悟一口一个小布丁,甜味在味蕾|炸|开,大脑尽责的分|泌|多巴胺,让刚得了一个小男朋友而开心的不得了的他,情绪更加高涨:我亲爱的小男朋友,今天去天满神社干嘛?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掩饰找人跟踪他的事实啊。
舌尖卷走唇角残留的小羊排酱汁,他道:找你老祖宗告状。
很好!我老祖宗就是你老祖宗,我惹你生气,告状什么的不用客气。五条悟笑眯眯地推了下墨镜:不过,我还是更倾向小男朋友直接冲我发脾气哦。
炸毛的猫咪张牙舞爪地锤他什么的,光是想象,就觉得世界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太宰治龇牙咧嘴的咦了好大一声:一口一个小男朋友,好恶心。
啧啧。五条悟一副你不懂的样子:不这样叫,谁知道咱们交往啦?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
太宰治:呵呵。小羊排突然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