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实上,接下来的数次午休相处,伊集院并没有再展现他强硬的一面,虽然语气冷淡,相处起来却并不冷淡,伊集院不仅帮慈郎苦恼的征文找到了一个相当亮眼的主题,还指点给慈郎一些非常有用的资料,最终,这篇征文拿了第一位。
开心的慈郎,将赏状带到天台,跟伊集院分享快乐。
在他心里,已经擅自将伊集院当作朋友了。
他想邀伊集院一起吃东西庆祝,但不好意思开口。
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慈郎再次强调,鼓起勇气委婉提议,伊集院君,作为报答,让我请客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
伊集院像是确认一般重复慈郎的话:什么都可以?
慈郎认真点头:什么都可以。
以为伊集院理解了他想请客的意愿,慈郎期待着回复。
但情况发展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伊集院和臣:过来。
过来?去哪里?
慈郎疑惑地看着伊集院的脸。
但此时,伊集院的眼睛也正注视着慈郎,那双眼睛让慈郎想到埋伏在草丛中等待猎物的兽瞳,让问话到嘴边的慈郎忽然说不出话。
下一秒,天旋地转。
等意识回来,慈郎才感觉自己被伊集院整一个压在了地上。
不,准确地说,他整个人被伊集院像是抱枕一样抱在怀里。
慈郎此时已有一米七五的身高,伊集院大概比他高四五公分而已,但感觉上像是被伊集院完全覆盖住,如同黑豹与其咬住咽喉压在身下的猎物。
危险降临的感觉让慈郎挣扎起来:等做什么伊集院
伊集院的声音却依然那么清冽冷漠,用比最初更强硬的态度,近乎命令地沉声道:安静。
虽然伊集院没有进一步的过分举动,让慈郎多少冷静了一点,但这让人怎么可能安静,这种莫名其妙被男生抱住的情况!
慈郎正要反驳,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抱着他的伊集院和臣,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第4章伊集院抱枕
伊集院自顾自睡着了,而且睡得相当平静,慈郎听着颈侧传来的和缓轻微的呼吸声,即使感觉再奇怪,都放弃了挣扎。
因为毕竟都是身形高挑的男生,对方睡得这么平静,自己一个人推搡挣扎,反倒显得很弱似的。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这位少爷太忙太累了,很想睡觉,但是不抱着抱枕就睡不着吗?
擅自给伊集院脑补了一个幼稚睡癖,慈郎险些偷笑出声。
要真是这样,那就有趣了。
虽然被当作抱枕的现状一点都不有趣,抱枕慈郎后知后觉认清,自己现在,正被人拥抱着。
刚才被压倒时,慈郎只想挣开,没注意当时伊集院就将左手小臂垫在他脑后。
所以现在,他们两个,是慈郎枕着伊集院的小臂,而伊集院压着慈郎、头埋在慈郎颈侧,这样交颈而卧的姿势。
明明认识不久,都不能正式称彼此为朋友,现在这样,如情侣般相偎的姿态,简直太奇怪了。
可身为当事人,慈郎分明感受到,即使姿态亲密得失礼,但此刻两个人之间,并不存在狎昵色气的氛围,而是意外的,充满温宁平和的气息。
或许反过来说,这才是更奇怪的。
慈郎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天空,正是初夏大风天气,大朵大朵的白云,如牧羊般被风吹赶着,在蓝天上飘荡。
阳光并不刺眼,像是被大风吹懒了,慵懒地照着。
伊集院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制服衬衫传递过来,阻隔了天台微凉的风寒,温柔,舒服,令人沉溺。
那是久违的安心感。
是那种明确得知自己被大人爱着、保护着的小孩子才能拥有的安心感。
和体温一同传递过来的,还有伊集院的心跳,那平稳有力的跳动,和伊集院的呼吸一样,非常平静和缓。
慈郎每次呼吸,都能闻到伊集院身上干净清浅的微香,不知是衣物洗涤剂还是沐浴用品的味道,与其说好不好闻,不如说是能让人感受到良好教养的洁净感。
这位少爷睡得还怪舒服慈郎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漫无边际地想起,曾在上学途中看到,一只黑猫嚣张地趴在大狗身上,理所当然地把大狗当作自己的睡垫猫窝。
和眼下这个情景有点像?
还真的有点像。
不对不对,猫就算了,猫做了什么都是能被原谅的,区区一个人类,凭什么这么嚣张啊?
慈郎怒而反抗,把双手挣出束缚,冷酷地推醒看上去真的睡得很安稳的伊集院。
伊集院不再死压着他,慈郎敏捷地往外一翻,总算是脱离了被当成抱枕的奇怪情景。
但对方一睁开眼睛,慈郎就有种吵醒了危险猛兽的不妙错觉。
谁让伊集院莫名其妙抱着人睡觉,错的又不是我。
努力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慈郎不卑不亢地回视对方,先发制人地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伊集院像是没睡够,手按着太阳穴,仍在回神。
片刻后,伊集院答非所问地说:望月君,你想试着考xx高中的话,以后的目标是xx大学吗?
慈郎皱着眉,真的有些不高兴了:虽然确实如此,你总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你不觉得你很失礼吗。
抱歉,伊集院道歉了,但接着说出了更像是愚弄人的话,如果要回答你的问题,请允许我先问一句,望月君,你介意失去自由吗?
听到这种话,慈郎只感觉把对方当作朋友的自己像是傻子一样,气愤道:开什么玩笑!你这个人,把人耍着玩也要有个限度!
你会生气也是当然的。
说出这么一句更火上浇油的话,伊集院和臣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平静地看着慈郎。
这人是怎么回事?!
慈郎此刻,心中不仅是愤怒,还有羞耻和悲伤,他想不通,如果伊集院和臣是装友善故意耍自己玩,那何必费心帮他那些忙、还很可靠地开解他脱口而出的抱怨,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不是吗?如果不是故意把自己当傻瓜,那刚才发生的一切又作何解释?
还是说,其实伊集院就是这么恶劣的人?
在慈郎愤怒的瞪视中,伊集院和臣微微垂眸,冷静道:对不起。我希望你不要难过。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伊集院明明是在再次道歉,慈郎却只感受到伊集院从骨头里流露的嚣张,什么叫我希望你不要难过?做出奇怪事情的明明是伊集院,他凭什么擅自猜测慈郎会难过,又有什么资格希望慈郎不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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