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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歌舞伎町救回的男人——步帘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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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自斟自饮的伊集院,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无心欣赏的慈郎,都不得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成熟魅力。

看向慈郎的伊集院依然是那副冷淡神情,酒杯在修长手指的控制下轻轻晃动,冰球和杯壁叮叮当当地连触,慈郎总感觉自己没判断错,伊集院就是似乎心情很好。

总算开口的伊集院,说出的却是反问:你想签吗?

谁会想签卖身契!

慈郎低头写:【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吧?】

伊集院的回答近乎残酷:现在的你,没有签署任何合同的资格。意思无能力者的签名是无效的。

意思无能力者,就是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指:未成年人、不能辨别自己行为性质和后果的精神病人。

笔划破了质地优秀的纸张,慈郎愤怒地写出反驳:【虽然我是前科犯,可我不是精神病人!】

面对慈郎的瞪视,伊集院平静地回复:确实,虽然我姑且是个医生,你到底算不算医学定义上的病人,在没有精神科医师专业诊断的情况下,争执是无谓的。但即使如此,你自己也应该明白,现在的你,无法为你自己负责。让这个状态的你做出未来选择,就是在趁人之危。跟我闹别扭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原来伊集院是这个意思。

慈郎无法为自己辩驳,因为伊集院所说的都是实情。可以说,伊集院这番话,是相当体察公正的,如果要强行辩驳,反而是他不知好歹了。

不过,伊集院说他闹别扭,用词好奇怪,搞得像是说小孩子任性一样,虽然是一场误会,但慈郎刚才是真的愤怒。再说了,慈郎也不觉得自己跟伊集院的关系有闹别扭的资格,尽管没有第三个人在,可这个用词也太让人误会了。

慈郎喝了一大口冰茶混酒,在手帐上写:【抱歉,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但我并不是在闹别】

他还没写完,就听伊集院用他那冷漠的语调,慢条斯理地说:不过,话说在前面,虽然和趁人之危让你签那种东西是两回事,但我的确不会放过你。

没写完的字划出一道长线。

慈郎看着伊集院,他该感谢伊集院的诚实,还是该愤怒伊集院说出这句话的从容态度?但好像这两种情绪,他都没有。

其实,现在欠下的恩情,足以让慈郎余生都待在伊集院身边。

看到那份合同还会生气,只是因为近似卖身契的侮辱意味,而不是还没认命。

就算伊集院和那份合同一样,将他当作一个无自我的抱枕工具,他也没有立场拒绝。因为如果不是伊集院及时出现,他要堕入的黑暗境地,可比当抱枕还要悲惨得多啊!

慈郎喝完酒杯里的冰冷液体,翻过一页,写:【不会放过我是什么意思?和那份合同有什么区别吗?】

伊集院和之前一样,在慈郎的酒杯里依次倒入酒和冰茶,然后才回答:你可以当作得到一份高薪水的夜班工作。

夜班工作?

慈郎没从这个角度想过。

当成一份夜班工作,确实更容易接受,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其他限制?】

伊集院冷淡地说:现在说再多,都是无意义的空谈。你恢复之后,在保证夜班工作的前提下,你未来还想做什么、人生安排甚至亲密关系,都必须以我的时间表为中心慢慢磨合。

明明是这么不客气的话,却让慈郎看到了希望。

伊集院没有把他的余生完全束缚成一个抱枕工具的意思。

如果证明自己恢复了的话,是不是伊集院可能允许他白天出门打工呢?

一下班就回家的上班族也不是没有,夜晚兼职的上班族也不是没有。或许他还可以重新回到正常社会生活!

白天赚到的钱,再加上夜班工作的薪水,一起攒起来,或许有一天能够还清伊集院,那之后,不就可以再慢慢攒钱拥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吗!

久违了的,开心到激动的强烈欢喜,像是在慈郎枯寂的内心点燃了火把。

他听到伊集院问:你喝醉了吗?

慈郎不明所以,写到:【谢谢关心,我没有喝醉。】

然后他听到伊集院叹气:那哭什么?

什么?

慈郎伸手,还真的摸到了潮湿的泪水,太丢人,他想赶紧用手抹掉,伊集院抽了纸巾给他。

整理好自己,慈郎才不好意思地写到:【抱歉,因为太开心了。】

他好像听到一声低笑,又好像是错觉,因为他抬头去看伊集院,伊集院的表情还是那么冷淡。

但毫不夸张地说,此刻伊集院就算表情凶恶,在他眼里,也会像神像一样慈悲。

伊集院是个好人啊,慈郎晕乎乎地想。

其实仔细想想,初三午休相处时也是这样,不管多傻的问题,伊集院都有好好回答自己,虽然有时候说话真是毫不留情。

慈郎口渴,把杯子里冰凉的液体喝完,有清爽的舒心感。他忽然想到,对了,今天还有个想不明白的问题。

他低头写字,写出来的句子跟小学生日记一样:【今天,风早婆婆说我还有很多要学,我问她要学什么,她不告诉我,伊集院,风早婆婆说是什么意思?】

伊集院和臣看着两只眼睛发亮盯着自己的望月慈郎,心想,又来了。

以前相处时就明白,在信任熟悉的人面前,望月慈郎这个人,会逐渐不自觉显露出宠物狗般毫无防备的状态。

温驯又爱撒娇,总想为主人做些什么,忠心耿耿。

说句不好听的,简直类似这个社会对女性进入妻子角色的不平等驯导。

也算短暂养过对方的伊集院,当时事不关己地猜想过,如果遇到好主人,那倒没什么,如果遇到坏主人,怕是要吃尽苦头。

后来果然如此。

以今早望月慈郎的糟糕状况推断,伊集院是没想到,这么快又能看到他这种狗狗状态。毕竟就算是真的宠物狗,被主人出卖,受尽折磨后,也会提高心防的。何况是人。

这不能说是伊集院失算,毕竟他们认识时还未成年,所以他不可能知道,原来望月慈郎在酒后也会出现这种状态。

跟喝醉的人有什么好好说话的必要。

伊集院伸出手,发现慈郎的视线被手吸引,于是还故意在空中画了一圈,果不其然,慈郎傻傻跟着手的动作转动脑袋。

最后,修长的手指,落在手帐本上。

不画上金毛狗吗?以前常画的那个。伊集院冷淡地说。

慈郎犹豫道:这本手账,不是我的。

伊集院:是你的本子。所以要画上去。

慈郎:是我的?

伊集院:嗯。

我的。慈郎重复了一遍,好像有点高兴,脱掉室内拖鞋,脚踩在沙发边缘曲起长腿,把手帐本翻到第一页,熟练地用笔画出了一只可爱的金毛狗狗。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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