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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歌舞伎町救回的男人——步帘衣(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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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集院和臣冷静道:所以呢?你想要你父亲的认同,做出来的事,却是让他害怕你。你认为这种行为方式是理智可行的吗?

伊集院弓弦反驳道:让他害怕我,我才可以控制他!我可以让他觉得我是家里唯一在意他的人,我

伊集院和臣打断她:你做不到。

你能做到,你怎么就认为我做不到?伊集院弓弦不服气地抓紧了床单,为了不显得不敬,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我现在不如你聪明冷静,但是我不认为我差很多。

伊集院和臣漠然地说:我确实利用你父亲对我的排斥,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但是你应该有这个观察能力去注意到,我从来没有刻意影响过伊集院家的人,无论是让他们害怕我,还是喜爱我。

你可以操纵你的合作者,你的敌人,但是你不可能操纵一个长期相处的家人,这种注定会功亏一篑的事,我不会去做,也懒得去做,而你,更不可能做到。尤其是以这等卑劣的手段,你可以留住他一时,无法留住他一世。

如果100是我们拥有的感情值,我们将99都给了自己,剩下的1,是我们对他人仅有的反应。我理解你的痛苦,我们感受到的被排斥的痛苦是真实的。你确实爱你的父亲,但我敢说,你暴怒到肆意妄为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你有多爱他,而是你感受到你被一个不如你的人否定了。他伤害了你对自己的爱,所以那99才能转化为滔天怒火,而不是通常只值为1的愤怒。

说到这里,伊集院停顿片刻,才问:以上,如果你认为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可以反驳我。

伊集院弓弦低垂着头,手指抓紧又松开,她无法反驳,却仍然试图寻找漏洞:父亲说,老管家的腿,是你

伊集院和臣事不关己地淡漠道:所以你该意识到,你让他害怕你,这种阴影是不会消失的。你最好祈祷他以后的女人或孩子不会出什么意外,否则,一旦任何坏事发生,你就是他第一时间会想到的罪魁祸首。无论是不是你做的,他都会更怕你、排斥你。

闻言,意识到这场设计最严重的漏洞,伊集院弓弦终于变了脸色,她死死抓着床单的手,仿佛要将那可怜的织物抓破,白着脸说:可是,可是,我只是想让他接受我,为什么他做不到?又不是我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又不是我要出生在伊集院家的,身为父母,不是该无私地爱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他做不到,还显得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

伊集院和臣冷漠道:我不认为单方面无私的爱是存在的,人的感情是双向的,需要回应的。人能够意识到感情的不对等,尤其是一个内心已经认定你是冷血怪物的人。你希望他百分百地接受你,然而他最终会意识到,你给他的只有1,到时他会怎么做?他还是会离开你。人都是好逸恶劳的,人天生会选择让自己更轻松愉快的人事物,而离开那些让他们恐惧的东西。这是人类的本性。你可以责怪他,但你无法改变他。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放手,那你呢?被刺痛的伊集院弓弦,紧盯着伊集院和臣,如果被望月慈郎发现你的本性,你的真相,你对他的爱不过是百分之一,他想要离开,难道你会放手让他走吗!

伊集院和臣直视挑衅自己的少女,直到她再次低下头去。

伊集院和臣森然道:我从没有在望月慈郎面前掩藏我的本性,并且,我将他视为自己的一部分,我对他的爱不需要去分割那百分之一。但是,如果他想要离开,我会让他走。

伊集院弓弦满眼都是对这句回答的不信任。

伊集院和臣并不试图说服她,而是总结道:在这件事上,你的错误在于放任自己失控,你需要控制你自己,不能因为你能做到,就去做。如果无法自控,不具备常人该有的道德感、社会性和畏惧之心的我们,必然会走上一条毁灭自身的道路。这很难做到,但你必须做到,否则,到时候审判你的不会是我,你也不必指望我会维护你。我们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也许在伊集院真一郎眼里,我和你是怪物,但在身为同类的我和你眼里,彼此真实的模样不会比怪物可爱。

所以,你将被送到京都别馆,转学当地名校,我会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也会看着你。直到你证明你可以控制你自己,明白行为的界限,你才可以回到东京。

伊集院弓弦终于真正地掉下眼泪,她茫然地看着她的叔叔,像个真正的孩子撒娇嫉妒一般,发自内心地问:为什么你可以有一个风早,你甚至还有一个望月慈郎,我怎么就什么都没有?

伊集院和臣冷漠道:只要你还用一个来数人,就永远别想有任何人。

少女思索着,慢慢擦掉脸上的眼泪,尽管不能很好理解这些话,她还是冷静下来,为自己争取道:我要老管家跟我去京都。

只要他愿意跟你走。

伊集院和臣扔下这句回答就转身离开。

他打开病房门,看到一个人愣在门口。

是望月慈郎。

第44章疯子和疯子

慈郎怔愣地看着伊集院。

他们身高差只有七公分,但此刻逆着病房灯光的伊集院似乎比真实身材要高大许多,他的视野全部被伊集院占据,除了伊集院他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伊集院没有说话。

偷听被抓的羞愧感,浮出满脑袋繁杂思绪的水面,慈郎意识到自己应该解释,他垂下眼眸,视线奇怪地落到了伊集院的小腿上,慌乱道:我、我的手机在病房里,床头柜上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

那冷漠的声线,一如往常地不曾对他有任何责备。

慈郎忽然感到非常心酸,却解释不清这心酸的来由,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让他几乎想要掉泪,话都说不出来。

伊集院关上病房门,向外走了两步,慈郎垂着脑袋,跟着伊集院小腿的动作,也移动了两步。

伊集院和臣:我要去看我大哥,然后让竹屋助理送他回家。你要再进去看看弓弦吗?

听到伊集院弓弦的名字,慈郎心底骤然涌出一股冰冷的寒意,下意识后退半步。

出于对伊集院爱屋及乌的心理,他愿意去理解一个被父亲排斥的小女孩,但无论如何,利用老管家对亡故孙女的爱,对慈郎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她毕竟不是伊集院和臣,这不是慈郎一时半会儿就能毫无障碍地接受的情况。

他抬起头想解释,才看见伊集院收回的手。

伊集院刚才是想触摸他吗?而他刚好躲开了?

慈郎立刻抓住伊集院收回的那只手,握在手里,慌忙地说:我不是在躲你,我没看见你的手。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听上去像是弥补的借口。

怎么办?

我真的不是,慈郎着急起来。

竹屋助理此时匆匆赶来汇报:都处理好了。

嗯,伊集院应了一声,然后吩咐竹屋助理去病房里把慈郎的手机和钱包拿出来。

感觉像是被伊集院忽视了,慈郎心慌不已,抓着伊集院手的手无意识攥紧了,几乎有些仓皇地呼唤:伊集院。

好在,伊集院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连语气都柔和起来:你是愿意在这里门口座椅上等我,还是到楼下去喝罐热饮?最后这部分处理完毕,就可以回家了。

慈郎瞬间就安心了一点,尽管内心惶惑繁杂的思绪并没有褪去阴影,他一点都不想和伊集院分开,但既然处理完伊集院大哥就可以一起回家,那他当然不会给男友拖后腿。

不舍地放开伊集院的手,慈郎从竹屋助理手中接过手机和钱包,谢过对方,然后努力对伊集院笑了一下:那,我去楼下喝罐热饮等你。

好。

慈郎走出去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伊集院,得到伊集院的注意,笑着挥了挥手,才又向电梯走去。

直到慈郎进入电梯,听见电梯运转的声音,伊集院才向另一侧管理层专用的电梯走去,竹屋助理沉默地跟着院长,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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