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坏掉了。
只是这样的回想,就让身体记住的感觉,各种各样被和臣触碰的感觉,瞬间复苏。
像是一夜篝火的余烬,已经没有在燃烧了,可那厚厚白灰下的晦暗炭火,依然残留着足以灼人的热度,偶尔一阵风吹起,就闪闪烁烁地灼亮起来。
怎么会这样?他从来不知道做这种事会舒服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像是糟糕疾病留下的后遗症。
怎么了?
伊集院从衣帽间走出来,慈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垂下视线。
看上去,伊集院是在穿衣服穿到一半时听到了外面的落地声,他身上那件妥贴剪裁、完美勾勒出他肩背线条的白衬衫,只扣了底部的两三颗扣子,连腹肌都一览无余。
而下面那条深蓝色西装裤,拉链拉得好好的,却没有扣上顶端那颗纽扣,泛着金属色泽的银色拉链,因为紧贴着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出众的那个部位,有一个较为明显的起伏弧度。
更过分的,这个男人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餍足后的勾人气质。
这只大猫一定是在故意卖弄!
因为他知道,伊集院穿衬衫的习惯,分明是从上往下地扣纽扣。
可是,明明知道是故意的,慈郎还是被蛊到,控制不住红了整个耳朵,连回答都忘记了。
简直是,太不像样了。
视线里出现了伊集院修长的小腿。
慈郎不禁想起,重逢被救的那天,自己是与此时差不多姿态,也是相同的低位视角。不过心情是天差地别了。
正想着,视线里又出现了伊集院平摊的手掌。
伊集院俯身看着他,说:手。
很明显,这是要把慈郎拽起来的意思,可慈郎也不知道自己脑袋是怎么短路的,居然呆呆地把握成拳的右手放到了伊集院掌心里。
乖,伊集院玩味地勾起唇,故意伸出另一只手,也平摊在慈郎面前,一本正经地追加命令,那,左手。
慈郎已经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傻事,一边抗议着我不是俊太郎,一边想把右手抽回来,伊集院却略显强硬地合拢了五指,将他的右手牢牢握在掌心。
这之后,伊集院依然平摊在慈郎眼前的那只手,在空中勾了一下,重复命令道:左手。
慈郎恼羞成怒地抬头看向他,但两人视线对上之后,不消片刻,那点无所谓的怒火就消失了。
他轻易就沉迷在伊集院的眼眸深处,感觉像是重新落回了那片蜜糖之海中,漂浮在海面上,昨夜汹涌的波涛暂时沉寂下来,温柔地摇晃着他。
什么啊像被训导的狗狗一样,慈郎在内心这么想着,动作却与想法是两回事。
他迟疑伸出的左手,握成一个松散的拳头,慢慢的,也落到了伊集院的掌心里,也被伊集院的五指包裹起来。
于是这样,还坐在地上的慈郎,两只手都被伊集院握在手里了。
好乖。
尽力忽视伊集院故意逗人的夸奖,慈郎猜测,伊集院是要这样,拉着他的手,把他拽起来吧?
但伊集院却没这么做,像是坏心眼业已满足了似的,伊集院放开他,向前半步,两手伸到慈郎的肩膀下,整一个把他抱了起来。
等慈郎站稳后,伊集院才改变姿势揽着他,低声问:不舒服吗?
这种声线再加上触碰,早该算是犯规了,慈郎下意识想退开一点,但揽在腰间的手一用力就把他勾了回来,结果靠得更近了。
慈郎摇了摇头。
伊集院伸手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然后竟然温柔地在他额前亲了下,才道:还好没有发热。
真的没有发热吗?慈郎都感觉昏头了。
就在这时,从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忽然传来温热的液体下流的感觉。
开!玩!笑!的!吧!
他身上只有一件作为睡衣的长袖T恤,其他的,凌晨伊集院给他洗完澡就没有穿。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遮挡。
慈郎像是被煮了一样蹦起来,想立刻挣开伊集院,伊集院像是猜到发生了什么情况,却不肯放开他,不仅没有放开,还更牢地制住了慈郎,咬着慈郎的耳朵,用那冷漠的声线,刻意放慢语速说:凌晨做完清理过,还有的话,大概是最后几次,涉得太深了吧?
全身泛红,脑袋都要冒烟了的慈郎,听着这么不要脸皮的话,实在是忍无可忍,咬牙怒道:都说了不要用那种声音说那种话啊!!!
但把话吼完,慈郎已经失去了面对一切的勇气,破罐子破摔,放弃似的趴在伊集院怀里,假装失去意识一般一动不动,像是装死的大狗。
直到被伊集院半搂着进了浴室,被温柔地褪去T恤,温热的水流落在两人身上时,慈郎才推了下伊集院,提醒:你的衣服
伊集院不在意道:等下再换。
透过水幕,慈郎看着没脱衣服的伊集院,本来就衣衫不整的,这下子直接湿了身,衬衫和西裤都是合身剪裁,被水淋湿后,紧紧贴合着伊集院的身体,除了撩人没有其他适合的描述词汇。
慈郎直觉这又是套路:你是不是又故意的啊
他只看着伊集院,却不知道伊集院也在看着他,本就比普通人白皙,因为斑驳红痕,尤其是后颈和肩上的牙印,若是不知情的人看来简直是快要惨不忍睹的地步,落在伊集院眼里,就直接让困在湿透西裤里的东西发痛。
要命。
伊集院将慈郎紧紧搂在怀里,不看他,手上做起该做的事来,于是慈郎就咬着嘴,完全不好意思说话了。
过程当然是有点难受的,使用过度这个词汇一出现在慈郎脑海中,就让他羞耻到快要直接宕机。
可这个过程又难免会有反应,上一次这么反应频繁还要追溯到每个男生都困扰于动辄起立的十几岁青春期,为什么都这个年纪了,而且昨晚还
于是清理结束时,或许是某种空虚感作祟,慈郎的情绪莫名其妙地低落下去,他脑袋搭在伊集院肩上,手抱着伊集院的腰,闭着眼,声音小到几乎要被淋浴水声遮住,自言自语似的说:我是不是又得意忘形了?
说什么傻话,伊集院平静地反驳,得意忘形的,从一开始,就是我。
什么?
慈郎一愣,在雨幕般的水流中睁开眼睛,怔怔地凝视着伊集院。
这个男人会得意忘形?
不,仔细想想,如果所有那些坏心眼的猫咪一样的举动,都是伊集院的得意忘形,都是伊集院因与他重逢而开心放松的举动
慈郎不敢相信:骗人的吧?
伊集院故意道:骗人的是小狗。
不认真的回答让慈郎着急起来,急切地盯着伊集院,一心寻求确认地问:是真的吗?
看出慈郎的焦急,伊集院顺着脊线安抚他的后背,沉声答:真的。
如狗狗一般惹人怜爱的漂亮眼睛,呆呆地看着人,然后眼泪就掉下来了。
伊集院故作无奈地说:你跟浴室是不是上辈子有仇?
都是因为你,坦白这种话,慈郎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简单粗暴地用手背擦擦眼睛,没意识到在淋浴里这根本是无用功,大声脱口而出,当然高兴得人都坏掉了啊!
然后伊集院就低头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