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窈努力地忍住了笑,让她去看岳烟。
只见岳烟的手已经深入抽签箱,只等她将手一抬,就能揭晓两个人的命运。
好,烟烟已经抽出卡片了,主持人故作玄虚地将卡面背对着台下,现在让我们来揭晓,与岳烟合作的导师是
鹿青崖!恭喜鹿老师与烟烟牵手成功!
这什么破词呀?鹿青崖心中哭笑不得,在当天晚上,是选手们赛前唯一还能好好休息的一个夜晚。等这晚过去,就要正式开始排练了。
夏夜的星月清光顺着窗台流淌,泛着凉丝丝的甜意。岳烟就盘腿坐在靠窗的榻榻米上,战战兢兢地在尝试吸一支烟。
这是下午说话的时候,她从鹿青崖屁股口袋里偷出来的一支茉莉细烟。
有些人听故事的时候很认真,有些人却沿着故事的走向心猿意马,典型代表比如岳烟。
当鹿青崖说起陈阿娇颓唐的废后生涯时,她盯着眼前人,莫名就开始联想。
鹿青崖颓废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她会抽烟,那个时候说不定会窝在沙发里,穿着那件被当做睡衣的衬衫,衣领滑到右肩之下。
很好看的一双纤手,一手揉乱了微鬈的长发,一手夹着茉莉香烟,懒怠地吞云吐雾。
不敢想,根本不敢细想这种画面。
尤其是在擦过花瓶之后。
岳烟终究是没忍住,偷了她一支香烟,像是偷偷吸食她的体香一样,自己学着接受这种东西。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对不准烟头的打火机。
是这么点的吗?明明每次看别人点的很轻松啊别人是点烟,女人,你却是在玩火!她在心中感慨道。
第一次偷着玩火的女孩大概都有同一个毛病,就是不敢按打火机,一使劲就发抖。
岳烟的手就抖得厉害。
直到她的手被另一双手覆住。
这下,手是不抖了,心却抖得厉害。
根本不用回头,她就知道身后的人是鹿青崖,这缕茉莉暗香一闻就是鹿青崖。
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小鹿般轻盈的步伐走起路来没有声音,轻轻巧巧地来到她身后。
鹿青崖比她要高一些,臂展自然也稍微长点。站在她身后,鹿青崖暖热的心口窝紧密地贴在她后心处,伸开双臂拥住她,手把手地教她怎样使用打火机。
火光一闪,安安稳稳地点燃了烟,干茉莉花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
小家伙,敢偷姐姐的东西了?
鹿青崖将下巴放在岳烟的肩头,轻轻地酥声说道。
岳烟有些窘迫地抿了抿唇,望着时明时暗的火光,听见鹿青崖在耳边问:
会抽吗?
不会,岳烟老老实实地回答,又转过头来问道,你教我?
贴得太近,她的睫毛将鹿青崖扫得发痒。
鹿青崖熟稔地将烟放在唇间,吐出一口袅娜的烟气。
岳烟伸着狐狸似的小湿鼻尖,一耸一耸地凑到团团的烟气里,嗅见的不知是烟味还是鹿青崖的味道。
好闻吗?
故意将烟气吐到她的眉心,鹿青崖笑眯眯地问道。
好闻,想多闻几口。
岳烟的唇齿缠绵起来,软软地吻在她的唇上,将丝丝缕缕的烟气全都含在口中。
身子一个不稳,鹿青崖就被她推倒在床上,指尖仍悠然地衔着烟卷,两个臂弯却已被岳烟死死压住,沦为了狐狸爪牙下的困兽。
再吐一点给我,快
岳烟像是成瘾了似的,将鹿青崖唇纹间的甜都吮在口中。
说来有点奇妙,明明是很呛人的烟味,在鹿青崖口中却得到了软化。由此再送入岳烟的口中,像一团轻软的云,吻过岳烟的齿尖后就无声散开。
在通往大人的路上,鹿青崖帮她启蒙着打开了许多道大门。
直到鹿青崖屁股口袋里的烟盒已经揉扁了,湿润的口红被蹭成唇角的一丛杜鹃花,岳烟才稍肯罢休,定定地望着鹿青崖的眼瞳。
青崖,她唤着她的名字,你还没告诉我,分别之前的那个夜晚,楚服对陈阿娇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楚服和陈阿娇的恋情是野史哈,这章也有一些历史私设,反正就是我瞎写的呜呜呜
第36章
将香烟举到唇边,鹿青崖深深地吸了一口,说话时烟气就在唇边袅娜:
楚服对陈阿娇说
姐姐,其实我真的是个骗子,我根本就不会什么巫术,最后一次拥住亲爱的姐姐,楚服将稚软的额头抵在陈阿娇的肩头,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让你开心罢了。
楚服不是巫女,也从未对外宣称过自己是巫女,这不过是接近阿娇的过程中编造的谎言罢了。举报之人口中所谓的有人在阿娇宫中作法,她也从未做过。
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恰好这个罪名又落到了楚服头上罢了。
所以,其实有的时候,真爱也是有所隐瞒的吧。
鹿青崖本是漫不经心地随口感慨着,还能腾出心思品尝口中香烟的滋味。然而话音未落,唇边的烟气就蓦然一滞。
真爱也是有所隐瞒的,比如楚服对陈阿娇,比如岳烟对我?
上次岳烟酒醉之后,抱着《影后黑化计划》哭着求她别撕的那件事,像头脱了缰的牯牛似的,凶狠地撞击在心脏上。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我多心了,烟烟根本没写过小说她在心中极力挣扎起来,忽然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吞没。一无所有的独行之人,既然已经将全部的家当交给了明月,无论是由月光引路还是被黑夜吞没,都没有了退缩的余地。
汹涌的浪潮中,慌乱地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赶紧死死地攥住。
青崖,怎么突然抓得这样紧?岳烟有点慌张地关切道,赶紧反手也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嘶你的手好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我烟烟
鹿青崖骤然语无伦次起来,心里慌得厉害,险些将还在燃烧的烟卷掉落到床上。她这个样子,将岳烟着实唬了一跳,忙接过她的香烟,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心。
烟烟,你说,说你绝对不会骗我,她浑身颤抖着挤进岳烟的怀抱,好像生怕岳烟会猝然推开自己似的,我别无所求,只想听你亲口说给我,好不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骗过她什么吗?岳烟头脑直发懵,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哪里不对。不过现在也不是打听的时候,她连忙抚摸着鹿青崖脑后的软发,放轻声音说道:
我不会骗你的,绝对不会。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