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青崖紧紧咬着下唇,一句在自己看来都有些无理取闹的话忽然冲进脑海中,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
我知道,但我就是吃醋,我醋那张照片上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说罢,一丝后悔就从心底翻涌而来。
她以前总是习惯性地将别人拒之门外,即使有人示好,也只是用礼貌的疏远来回答。见到那些在恋爱中耍小脾气的女孩子,她也曾经羡慕过,羡慕那些女孩子的爱人会包容她们的情绪。
可是直到她也这样发起脾气来,却开始担心岳烟会不会包容自己,更担心这句话会不会伤害岳烟。
怎么说话不能像发消息那样,两分钟以内就能撤回呢?她懊恼地想着,将脸别过去,眼睫低垂。
没想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将她紧紧拥住,软趴趴的小鼻尖放在她的右肩上,说起话来鼻尖也随着酥痒地共振:
对不起,姐姐,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下次我就
岳烟低眉顺眼地说道。她计划得很好,先抱住鹿青崖,防止鹿青崖离开自己,再小心谨慎地组织语言。
两具身体紧密贴合,况且岳烟什么都没穿,光裸的身子上只有摇摇欲坠的水珠。暖热的体温和心跳贴在鹿青崖的后心,几乎要将鹿青崖折服在怀抱里。
用冰凉的手背轻轻抵住了唇,鹿青崖惊喜得有些酸楚。
活了三十二年,她从来不敢耍这种小性子。就连七岁时饿得前胸贴后背,却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把唯一的烤红薯给了弟弟时,她也不敢说话。
她觉得别人喜欢她的唯一一点,就是她的脾气还不算太糟糕。如果连这一点也没了,大概就没人会亲近她了吧。
这是她第一次任性,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方才满腔要吵架的心思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改变了主意,只要岳烟再说一句软话,她马上就可以停止自己的闹别扭行为。
所以,她就接着岳烟的话问道:
下次你就怎样?
上辈子为了写文,岳烟几乎是天天把自己窝在家里,连接触一些老朋友都觉得紧张。
好久没有安慰过人了,她正在拼尽全力措辞,不防遭到了鹿青崖的突然提问,脑子里一乱居然回答道:
下次我不让你看见就好了。
话音一落,鹿青崖就回过头来。两人视线交错的刹那,岳烟知道自己死定了。
一个浴巾扔到她脑袋上,隔着浴巾,鹿青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你走!
诶,不是不是,话把我说错了不是不是,你不是故意惹我生气的也不对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用浴巾胡乱把自己围起来,没等看前鹿青崖那张红一阵白一阵的脸,就被推搡了出去,浴室的门啪地一声摔在脸上。
他妈的这张嘴我不要也罢!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赶忙敲门唤道:
姐姐,我错了,我是想说那我下次再也不拍这种姿势了!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岳烟真的急了,拍门拍到手掌生疼。要是就因为她自己一时的嘴笨,把鹿青崖气得再也不理她,只怕她用一辈子来后悔都不够。
姐姐,青崖,鹿青崖,她凑在门缝说道,迫切地希望自己的声音能更清楚地传进去,和顾青窈拍照片的时候,我满心想的都是你!我想象着你穿婚纱的样子,想你咬我吻我时的触感,想你睡觉时的样子
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姐姐,你睡觉时特别可爱,小脸儿会鼓起来,有时还会软软地嘟囔梦话,你知道吗?
屋子里还是没有回答,甚至连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岳烟的心头突突直跳,猛烈地撞在胸骨上。也不管鹿青崖有没有回应,反正她知道,鹿青崖是在听自己说话的,于是就将心口里堵着的话全都倾泻出来:
姐姐,你特别好,你是应该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不会玩什么浪漫,嘴也笨,连哄人都不会
说到这里,她霍然昂起失落的面孔,满眼都是细碎的光:
但是我可以学!为了你,我学着去做什么都可以!所以姐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姐姐,你别生我的气,我、我知道错了
说着说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委屈,居然鼻头一酸。
抹了把眼睛,手背蹭上了一道湿漉漉的凉。
她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刚开始还是泪珠,后来就缀成了两抹水痕,在抽泣声中轰然决堤。
这下,里头的人有点慌了:
烟烟,你哭了?
以为鹿青崖不喜欢自己哭哭啼啼的,岳烟赶紧死命地憋了回去,哽咽着说道:
没、没有
话音未落,忽见眼前的门猝然打开。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拽进浴室。身后的门啪嗒一声关上,她后背抵着门,一团温软一下子撞进怀里。
鼻子都红了,还说没哭。再这样说谎,我下次可不饶你了。
鹿青崖揽着她的颈,眉尖蹙起心疼的弧度,抬起袖口去拭她脸上的泪痕。
明明比我小那么多,却总是让我拿你没办法,两个人挨得那样近,鹿青崖只需要轻声低语,像是背着全世界跟她说悄悄话似的,好了好了,刚才嘴倒利索了,说了那么一大串,哄我的时候怎么那么笨?
重新感受到鹿青崖的体温,岳烟失而复得地将她紧紧抱住,乖顺地垂下脑袋:
我错了,以后我改。
鹿青崖任由她在脸上蹭来蹭去,有点舒服地从鼻子里轻哼一声:
嗯。
那我这里还有些话,你要听么?
岳烟贴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柔软的触感,唇吻也不自知地滑落至她的耳后。比她的回应先到达的,是被她覆住双唇的甜软。
鹿青崖的唇缠绵过来,轻轻吻住了她:
不太想听,但是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说罢,灵巧的舌尖在岳烟唇上点了一下。
岳烟哪里受得了她这样挑逗,锁着她的腰肢将人拉近了,低头与她绵软地拥吻着。
后背靠着的就是冰冷的门,两人的动作一剧烈,就将门锁碰得簌簌直响。鹿青崖捧着她的面孔,在缠绵的间隙微喘着问道:
我们出去吧?到床上去。
岳烟唔了一声,一边吻着她,一边想要打开浴室的门。没想到门锁竟卡住了,半天也没拧开。
没、没事,可能是年久失修了,橱柜里有□□。
鹿青崖面色已有几分潮红,说起话来气息不稳。
打开橱柜,一眼就看见备用的□□躺在里头。这工具还挺别致,竟是用橡胶制成的,颇有几分韧性和弹性。
岳烟仍揽着她的腰,额头抵在她软糯的颈窝里,有些喘息地请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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