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奔赴?
这也太离奇了。当小鹿用脑袋去蹭狐狸的颈窝时,岳烟一个激灵惊醒。惊醒之后,很快又打了第二个激灵。
她真的看见一只小鹿站在窗边,一双狭长的眸子幽邃地盯着自己。
这只小鹿,很软,很美,很可爱。
当然,如果小鹿不是一脸要把狐狸生吃了的杀气,那就更可爱了。
哈喇子还没擦,岳烟整个人瘫在床上,傻乎乎地咧嘴一笑:
姐姐,你看我睡得香不?
话音未落,就被偌大的枕头迎面给了一下子,中间夹着鹿青崖怒气暗敛的骂:
香?你差点就睡不醒了,你知不知道?
没太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甚至都没想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被骂懵了的岳烟求助似的看向萧衡,见萧衡正在杀鸡抹脖子似的递眼色。
大概的意思就是,鹿青崖知道她独自去见朴一升的事了。
岳烟头脑一震:这件事她确实没有事先跟鹿青崖商量,既怕鹿青崖不同意,又怕让鹿青崖担心。本来打算一切都办完后再说的,没想到鹿青崖先找上门来了。
那啥姐姐,你听我解释!
她慌忙从床上弹起来,还没碰到鹿青崖,就被鹿青崖轻盈地闪身避开。
鹿青崖看上去面色不太好,轻薄的白衬衫被汗打湿了,贴在细弱的腰和后身上。这样一副单薄的身体,此时正因为极度的后怕、担心和自责,轻轻地打着颤栗。
岳烟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个混蛋。
素白的双手捂着面孔,鹿青崖缓缓地在床尾坐下来,手背上还带着针眼留下的青痕。从萧衡口中得知这件事后,她就意识到,自己有的时候真的很没用。
刚才在走廊上,就是因为怕她多心,萧衡才多解释了好几遍:
烟烟不是故意瞒着你,她真的是怕你担心!
一想到岳烟孤身和一个明知居心叵测的人见面,还替自己操了那么多的心,一面费尽心思让对手身败名裂,一面还要照顾着她的情绪,生怕她在这件事里受到什么惊吓。
而她除了现在的无能狂怒,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怪不得,怪不得烟烟要嫌弃自己呢。她苦笑着想道,忽然很疲惫,无力地倚在床尾的栏杆上。
然后一缕温软就覆上了后背。
岳烟俯下身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湿凉的小鼻尖狐狸似的耸着,凑在鹿青崖的颈窝侧面,一点一点地嗅她伤心时的味道。
你干什么呀
这里是诊所,萧衡和医护人员还在外头呢,鹿青崖被她弄得双颊通红,不由得羞赧地嗔怪道。
岳烟却偏不老实,衔起她的一缕发丝,委屈兮兮地小声嗫嚅道:
我事先没和姐姐说一声,现在我知道错了。姐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否则我就
鹿青崖没回头,低垂着眼眸问道:
否则你就怎么样?
话落,一双嫩得像乳牙似的牙齿在她肩头轻轻咬了一口。抬起唇齿,岳烟将下巴搭在她的肩头,威胁的语气像只呲牙咧嘴的狐狸幼崽:
否则我就吃了你,像狐狸吃掉小鹿那样。
可把我吓死了。
鹿青崖无奈地笑道,回过头来,没想到岳烟离得这样近,唇一下子就碰到了她的眉骨之上。轻轻吻着她的眉骨,鹿青崖没有挪开,就这样低声问道:
对不起,姐姐不该生你的气。
没关系的,姐姐想怎么样对我都好。对了姐姐,讲座时的那件旗袍,就是朴一升做的手脚,不怪别人。
想到朴一升那个东西马上就凉凉了,岳烟心里就一阵豁亮,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些。正想问她怎么在这里,却不禁眉头一皱:
几天不见,姐姐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我迟疑了一下,鹿青崖还是实话实说,我觉得自己太胖了,前段时间一直在减肥。
岳烟震惊。
她觉得鹿青崖的腰都快赶上自己胳膊细了,怎么这种赵飞燕再世的身材也需要减肥啊?想到减肥时挨饿的那种痛苦,她心疼地把鹿青崖整个人都塞进怀里:
这是干嘛呀?姐姐不用减肥的,你看看,减肥都减到诊所里了,肯定是减出毛病了吧?
鹿青崖昨天烧了一天一夜,输完液才稍微降下来些温度。此时被她抱着,也没有气力挣脱,就势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抱起来手感都变了,这得是瘦了多少?岳烟心中暗道,忽然察觉到几滴冰凉落在手背,慌忙侧过头来看鹿青崖的侧颜:
姐姐,你是不是在哭?
没有鹿青崖颤着声音说了一句,很快就哽住了,抱歉烟烟,让你自己去做这些事,我却什么都帮不上,还还生你的气
姐姐,你说什么呢?
岳烟一下子慌了神,闪到她面前蹲下,趴在她的膝头,伸出手用袖口去给她擦眼泪。
见这样哄不好鹿青崖,她想了想,自己也开始哭。这一哭,倒把鹿青崖弄得不懂了:
你哭什么?
岳烟抽抽噎噎:
我、我不哭什么,就是陪姐姐哭。
鹿青崖把脸一转:
我不哭了。
岳烟立马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那我也不哭了。
鹿青崖羞恼地说道。明明烧已经退了,冰凉的手背覆在脸颊,却还是有点发热。
笑够了,岳烟又正经了些,握着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
姐姐,你才不是没用呢,你是功臣,是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友。
被握在掌心的指尖轻轻一颤,鹿青崖低垂下眼睫: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谁说的?姐姐,咱们接下来一步的关键证据,就是你亲自取到的,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岳烟耸着鼻尖贴过去,姐姐,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朴一升的时候,留下的录音吗?
记得是记得,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用?
一个小小的仪器放到她的手上。那是萧衡从墙壁上抠下来的监听器,里面还存着刚才谈话的时候,岳烟和朴一升交谈的全过程。
翻找着手机里存储的,之前鹿青崖发来的录音,岳烟笑得有点小得意:
如果是咱们主动录的音,倒显得是咱们给他下套似的,不过若是他录的音,那就顺理成章了
鹿青崖蹙着眉想了想,忽然领悟到她的意思:
就说这个录音,是在朴一升的监听设备里发现的。这次见面中录下来的谈话,足以证明朴一升居心叵测,所以要是说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留录音证据,这就没什么说不过去的了。
悟到了这一层,鹿青崖忍不住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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