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半中间，看了超人半天的托尼使了一个眼神就带着克拉克去了自己书房。

有时候一些人谈话的地点就很喜欢选择书房哈。

听着，大都会的蓝大个。尽管自己本身的身高并没有克拉克高，站在克拉克面前甚至称得上有些娇小的托尼气势依旧两米八，他臭着一张脸对克拉克说道：不管你是农场里种玉米的农夫还是什么大都会的守护神，你在我这里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你救了我两次，我不否认，但是我承诺你的时候并不包括托尼忽然拉低了自己的声音，他左右看看没有看到约书亚的身影才微微放了心，然后用极低但是足够超人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说：并不包括和约书亚结婚这件事。

想到这里，托尼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危险了许多。

他想起当时克拉克出现在阿富汗很不寻常，所有人都说如果遇到危险只要喊超人，超人就会赶来救你，但是托尼记得清楚自己一句话都没有提到超人。

就算深陷险境斯塔克先生也相当傲气，他只相信自己的能力，绝不会主动寻求别人的帮助。

你当初出现在阿富汗救了我那次，是不是就是因为约书亚？

之前没在意的事情现在忽然想了起来，有些奇怪的地方瞬间通畅了许多，一向脸上只露出轻佻而甜蜜笑容的斯塔克先生脸色微黑，看起来恨不得立刻召唤出放在地下室的备用马克盔甲和超人打一顿。

实际上，在小贾的帮助下知道自己亲爱的弟弟和大名鼎鼎的正义联盟的领袖超人在一起的时候，托尼心中已经嘀嘀嘀地拉响了警报，要不是理智告诉托尼约书亚并不喜欢自己干预插手他的生活，早在当初克拉克和约书亚在中心城看烟花的第二天就会有镶着绿氪石的马克盔甲藏到克拉克的公寓埋伏他了。

托尼心想，现在也不迟，他清楚蝙蝠侠的蝙蝠洞里大概藏了不少对付超人的好东西，也许可以和蝙蝠侠做个交易比如说把处理好的外星武器等等多分给他两成，再不济，超人的死对头莱克斯卢瑟也不错，至少卢瑟现在和他有一个差不多的目的。

那就是干掉超人。

尽管自己未来的大舅哥如此激烈反对甚至怀疑起自己救他的目的，虽然当初就下托尼的确是带着自己的私信，但是克拉克现在清楚自己决不能承认，他面不改色，脸上的笑容是由正义联盟的蝙蝠侠先生专门培训出来的充满阳光温暖平易近人的标准人间之神的微笑。

这种微笑往往对所有人都是通杀的，当超人露出这种微笑的时候，即使是最铁石心肠的人可能都会心软至少对喜欢超人的人来说是的。

当然不是，斯塔克先生。克拉克微笑道：我救你只是恰好发现了你而已，和约书亚没有关系。

克拉克用真诚的表情说话的时候，很少有人会不相信，谁让他长了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看谁都好像温柔似水诚挚动人，如果身后再给他加点阳光为他周身增添一点柔光，就算说克拉克是上帝的圣子下凡也会有人相信。

但托尼是个例外，他冷哼一声，用实际行动表达他的不信。

克拉克耳朵微微一动，又露出诚恳的模样，他轻叹一口气向托尼说道：那么，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对约书亚的感情呢？

托尼觉得克拉克这副样子有一点点不对劲，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又说不上来不对劲在哪里，反正托尼不爽从来当场就表现出来，才不会看在克拉克是超人的面子上嘴下留情。

感情？托尼嗤笑一声道：你以为我在意的是你对约书亚的感情吗？

托尼仰着头，蜜棕色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复杂。

不，我在意的是你的身份。托尼沉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能保证你会在大都会和约书亚之间选择约书亚吗？你能保证你的敌人永远不会为了对付你而去针对他伤害他吗？你能保证约书亚不会因为担心你而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吗？

克拉克一时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他能吗？克拉克想，他能做到吗？

你不能。托尼声音冷漠：我也不能，这就是身为超级英雄的代价，不是吗？

克拉克的呼吸有一瞬停滞，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拳头，他紧紧地闭上双眼，又复尔睁开，那双湛蓝的眼眸夹杂着北极的风雪，晦涩难辨。

bangbangbang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

斯塔克别墅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约书亚趴在门边半天也只听到一点模模糊糊的声音，最后还是端着自己新出炉的蓝莓派站在书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书房的门被臭着脸的托尼打开后，约书亚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蓝莓派露出好弟弟的笑容走到托尼的面前。

哥哥，快出来吃点东西吧。约书亚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书房里的两人，视线先是轻轻飘过站在一边换上自己小记者便装的克拉克一眼，得到克拉克镇定的微笑后，又落在了托尼身上。

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蓝莓派。约书亚道。

Well.托尼眼睛好得很，把约书亚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既有点郁闷还有一点点小委屈，当然这些感情他才不会表达出来，只是冷淡地说道：是为了让你的小男友在我这里好过一点，拿来哄我开心的吧。

要说不是，那当然是假话，要说是，托尼肯定更不开心。

约书亚只是笑，热腾腾的蓝莓派还在向外撒发着甜甜的清香，那股香味一点点飘到托尼的鼻子里，直往他胃里钻。

哄托尼，约书亚早在小时候练出了自己的独门绝技。

一个蓝莓派哄不好，那就两个，两个不行，那就三个。

填饱了斯塔克先生的胃，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

我当然想让哥哥开心啦，但克拉克是无辜的。约书亚一副心疼的模样：你不知道，我看到你背着核弹往虫洞里钻的时候，我被你吓坏了。

虽然现在已经过去了，但是约书亚光是想想还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如果虫洞早早关闭托尼没有从虫洞中出来，又或者克拉克没有冲上去抱住失去能量往下坠的托尼将他平安带回地面，他会怎么样。

如果托尼真的因为这场大战失去了生命，那么他独身一人活在这世界上也没滋没味了。

孤身一人，没有家人，算什么呢？

这件事说来还有些心虚，托尼不吭气了，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先是复杂，然后心虚，最后沉默，当时他只想着不能让那颗核弹落在纽约，惦记着千千万万的纽约市民，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唯一的弟弟还等着他回来。

当超级英雄总会有这样的烦恼，你没法不承认，有时候为了帮助别人拯救别人，他们不仅仅会舍弃掉自身的安危，就连家人也不得不放弃。

这件事是托尼的错，他没法不承认，伸过手接过约书亚递来的一块蓝莓派咬了一口，原本紧皱的眉头才算是松了下来。

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约书亚看托尼的表情缓和了很多，总算松了一口气，悄悄地朝克拉克的方向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克拉克。约书亚向克拉克递过去另一块蓝莓派，你也来一块？

托尼幼稚鬼斯塔克又不开心了，他站在约书亚的身边狠狠地瞪了一眼克拉克，在约书亚递给克拉克的途中伸过头来就咬了一大块。

他很饱。托尼咀嚼着嘴里的蓝莓派皮笑肉不笑：我说的对吗？肯特？

克拉克还能怎么办？只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

托尼抱着约书亚做的蓝莓派出了书房，只留下约书亚和克拉克。

约书亚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托尼人很好。约书亚向克拉克解释：他虽然嘴巴有时候不讨人喜欢，但是托尼他心不坏。

如果他让你不开心了，你可以告诉我。约书亚道：你别伤心，我会说说他的。

克拉克的心灵才没那么脆弱，他摇摇头，湛蓝的眼比海洋还要深邃。

并没有。克拉克说：实际上，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两个人往客厅走去，一边走克拉克一边对约书亚说：约书亚，他很爱你。

当然。约书亚道：我再清楚不过。